屍體。

當吳醒一點一點地沒入到儲物袋後,王不行是真的接受了他已經死亡的事情了。

“吳醒的批準是什麼?”時遠開口問道,他的目光落在吳醒的屍體剛剛待過的土地上,聲音輕微。

“對,他是有批注的。他的批注是二十七人。”王不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的手不停地顫唞著,“一、二、三、四,一共有四個字。按道理來說,吳醒應該有四條命才對。他怎麼可能會死在這裏呢?”

“二十七人。”時遠心下顫唞了一下,他的大腦神經在這一刻仿若緊繃了起來。反倒是跟在時遠身後的薑博學,語氣平靜道:

“這很好理解。這就說明,殺死你室友的敵人太過強大。強大到即便吳醒擁有四次生命,都無法戰勝對方。”

“怎麼可能!”王不行說道,隨後他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努力壓抑住自己慌亂而又繁雜的內心,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眼茫然地看向前方,有些無措地說道,“可是之前老師說過,每一個字都能讓人擺脫危機。”

“既然是擺脫危機,那麼怎麼可能又會讓人重新置身於同一場危機中呢!”

薑博學聽到這句話後皺了皺眉,顯然也想不明白這點。倒是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危湘君,此刻看了他們一眼,輕飄飄地說道:

“你也知道是以前。”

“過去,現在,未來。當光影每變化一刻,我們意義上所指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也在發生時間概念上的轉變。例如,過去的天道能保護住你,讓你能順利躲過生死危機,但是現在的天道可不一定。”

危湘君緩緩仰起頭來,露出了她白皙而又精致的下巴。縷縷的白發在這一刻從她的耳後滑落,傾落在她的肩頭,她的眼中像是盛滿了時光剪影一般,低聲說道:

“天道已經將它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薑博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看了危湘君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王不行的眼中,見他眼中依舊還是疑惑不解的神色後,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隨後低聲說道:

“天道現在同另外兩個天道鬥爭。三方在這個時候應該處於一種默契和平和的階段。也因此,天道無法像之前一樣,直接讓被它關注的天驕直接躲過生死危機。畢竟,一旦它失衡,那就是整個四大域都失衡、毀滅。也因此,我猜測,天道應該隻提供了四次幫助,讓你的室友躲過了生死危機。”

“這是它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四次都躲不過嗎?”吳醒握緊了拳頭,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向下滑落,視線落在了吳醒原本躺著的位置。此刻在那裏,還殘留著一朵黑色的小花。或許是因為陰氣的抽離,花朵隱隱有枯萎的跡象,看起來蔫蔫的,尤為可憐。

然而這可憐,卻讓王不行心中的怒火節節上漲。他握緊手中的拳頭,咬牙說道:

“這是那個叫做應常的鬼將殺的!對不對!”

沒等眾人回答,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那個叫做應常的鬼將幹的!就是他,這朵花就是他弄的!”

在王不行的大聲呼喊之下,這朵小花被最後一絲金光籠罩,緩緩消散,歸於空中。

王不行在這大喊之下,又平靜了下來,目光看向時遠道:“吳醒的批注,二十七人,是不是就是‘花’的意思?”

時遠點了點頭。

二十七人,艸為二十,七人為化。這四個字組合在一起,便是花這個字。

“花,竟然是花!”王不行勉強扯起了一抹笑容,開口說道,“那生路呢?按照之前所說的那樣,這生路不應該也是花這個字嗎?”

時遠看了他一眼說道:“生路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