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船長聽了竟然沒有絲毫驚異,他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上帝保佑你歐斯嘉?法蘭索瓦,你現在是我們的奧丁船長。”
“您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歐斯嘉眼中淚滴盈眶。
“在法蘭西……除了前禦前侍衛隊聯隊長歐斯嘉?法蘭索瓦公爵還有誰如你這般美貌又能夠帶兵的??”老船長微微笑道。
歐斯嘉知道老船長見多識廣大概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卻一直沒有詢問,寬厚對待自己和安德烈、羅莎莉。
羅莎莉聽到這裏早已泣不成聲撲進了安德烈的懷抱。這個善良正直的老人就要離開他們了……
“奧丁,我一生都在海上漂泊,沒有子女。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孩子。這艘船過去的曆史也該隨著我一同離去……讓她重新開始新的曆程吧。”老船長說完閉了眼。歐斯嘉和眾人為老船長舉行了海葬儀式,讓他的禸體和靈魂永遠和大海相伴。
歐斯嘉接掌了德?巴馬號在不久之後將船名變更成了瑪麗皇後號。此時他們正在尼羅河的古埃及附近。
埃及燦爛的文明和神秘氣息深深的吸引了歐斯嘉他們。羅莎莉讚歎著那不可思議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麵像的壯麗。驚歎古時候的人究竟是如何建造起這般宏偉的建築,那些巨石到底是怎麼堆上去的??一連串的問題把眾人都問住了,根本沒有人能夠回答。
歐斯嘉傷了一條腿,但她還是堅持爬上了金字塔。在此俯瞰大地和仰望天空時,她的金色長發在風中搖曳,挺拔的身姿矗立著,藍色眼眸中泛起淡淡的迷霧。在這廣闊的天地間一種奇異的自豪和渺小的感覺混合著從心底湧上來。
這天傍晚在埃及最大的港口亞曆山大港裝運貨物的時候,他們遇到了一艘來自法國的貨船。遇到同鄉,歐斯嘉他們當然很是興奮和對方攀談,問起了法國現在的情況。
歐斯嘉他們得知瑪麗皇後的母親已經去世,而路易十六也病入膏肓危在旦夕。
歐斯嘉吃了一驚,沉思了很久,她決定率領眾人返回法國。
“……你擔心瑪麗皇後是不是??”安德烈問道。
歐斯嘉站在甲板上眺望法國的方向,“瑪麗皇後……”她不敢想象如果再次失去親人的話,瑪麗會怎麼樣……
“你已經不是歐斯嘉了,你想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去??”安德烈擔憂的道:“你當年是怎麼拋下她的,你忘了麼??”
“安德烈??”羅莎莉看到安德烈如此的質問,而歐斯嘉聽了默然不語急忙叫道。
“你以為你現在回去她就會撲到你懷裏哭麼??”安德烈不依不饒的說道,“不要太天真了,瑪麗皇後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那麼多的風浪她都已經挺過來了。當年不是你害怕打攪她的生活才離開的麼?現在為什麼又要回去??”
歐斯嘉看著大海,這些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瑪麗和法國。可是安德烈說得對,當年是自己離開她的,她會原諒自己麼??還是她早就已經忘了自己??
“安德烈,我要回去!!隻是回去看看她,我不會做什麼的……”歐斯嘉回過身,看著安德烈和羅莎莉道。
“歐斯嘉!!”羅莎莉見到歐斯嘉眼中的堅毅光芒知道她一旦決定是不會更改的。
水手們聽說要回去法國都高興得不得了。這些人並不是某一個國家的,而是到處的人都有。老船長本人是美國的、大副是德國的,水手的國籍更是紛繁複雜,其中還有一個名字叫做祖魯的黑人,他是一次他們從奴隸販子手中救下的。這個青年壯實得像條牛。平日不怎麼說話,一雙明亮的黑色眼睛炯炯有神。開始的時候他極度反感這些把他們的族人當牲口的白人,就算被對方所救也毫不領情。是歐斯嘉用大海般的胸襟和非凡的氣度慢慢讓他折服的。他現在是最忠誠、最能幹的船員之一。
歐斯嘉專門與一個要送貨物去法國的富商達斯汀達成了協議,這些年跟著埃德蒙船長歐斯嘉知道該如何與這些人打交道。
七天後,瑪麗皇後號離開了亞曆山大港,駛往法國。
***
瑪麗守在路易十六床前,心裏難過不已。這個人畢竟和自己整整相伴了二十年,可是他現在病了,據說時日無多。
瑪麗聽醫生說路易十六的病應該是肥胖引起的並發症,她揪心不已。早就勸他減肥,可是在君主立憲製成立後,路易十六的心一寬,體重就控製不住的往上增。即使瑪麗找來醫生製定了一套套的減肥方案都沒能湊效。
路易十六終於在1790年7月14日逝世(曆史上攻陷巴士底獄的周年紀念日)。瑪麗哭的肝腸寸斷,怎麼會這樣??革命沒有發生,而自己的蝴蝶翅膀竟然令路易十六比原來的故事中更早離世。
此時已經三十四歲的瑪麗在舉國的悲痛中陪伴自己這個被當成兒子看待的丈夫走完了最後一程。
歐斯嘉在人群中看著全身黑衣,以黑色麵紗遮住臉部的瑪麗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她當年的金色秀發已經成為了滿頭銀絲。
歐斯嘉的心顫唞不已,這就是瑪麗??那個為她的離去一夜白頭的瑪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