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一片血紅的血海。
這是死亡的地盤,是寂靜的樂園,沒有生機,沒有活力,隻有冷漠與枯寂。
薑皓前進了四百米後,就再也走不動了。
此時的血海,已經變成固體,如同大地般擋在前方,將薑皓死死的卡在裏麵。
四百米,就是他的極限。
他已經沒力氣了。
肉身已經接近了奔潰,心神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疼痛感如潮汐一般,讓人瘋狂與暴躁。
他的眼中已經浮現著血色。
很猙獰,很痛苦,要不為了去看看終點是什麼,若不是有這信念存在,薑皓根本就堅持不下去。
真是太苦了!真是太痛了!
這裏簡直就是煉獄!
折磨身體與精神的煉獄!
薑皓的身體上充滿了刺痕,密密麻麻,布滿了胸膛,就連下麵也是不例外,一身狼藉。
要不是血海有著補充血液的能力,薑皓早就堅持不住了。
血海上麵,戚懿看著慘不忍睹的薑皓,卻要做點什麼,卻發現自己啥也做不了。
隻能鼓勵一下他,或者說等一下他。
很快的,血海中的一天就過去了。
夜晚,血日消散,血月掛在天幕上,還有無數的血星出現,冰冷刺骨。
數不盡的寒氣,侵蝕著薑皓的神智與身體,讓他麻木。
冰冷刺骨。
連說出的話都是顫抖不止,吞吐間,冰屑四濺。
“為什麼就我這麼慘啊?”薑皓艱難的抬頭,看著一點冰冷的感覺都沒有的戚懿,一陣無語。
老天爺,你這是要把我往死裏坑啊。
別人晚上暖和的和白天一樣,可我怎麼冷的和站在冰窖裏一樣?
難道就是因為我在水裏,她在天上嗎?
“我也不知道啊。”戚懿對此,也是一頭霧水,沒辦法解釋。
薑皓認真的看著戚懿,發現不知何時,後者腳下的白氣蔓延,如同一層白紗,把她包裹住了。
而薑皓同樣是被包裹住了,不過,不是白氣,而是濃濃的……黑氣。
“或許這就是她不冷的緣故吧。”
薑皓想著。
思索間,他被凍的又打了一個哆嗦,渾身汗毛倒立,頭發好似被電擊一樣直立而起。
他的眉毛上沾滿了冰霜,牙齒更不斷的哆嗦著,整個人似乎都成了冰棍。
可以說,冰冷到了極點。
“薑皓,我先過去了。”
戚懿陪了薑皓很久,可實在困得扛不住了,在天上睡覺的話,她也感覺不舒服,就想著去中央陸地那裏。
“嗯。”薑皓自然不會要求戚懿留下,反而催促著她趕緊過去。
他和戚懿的關係還達不到生死相依的地步,後者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薑皓可不敢好意思再強求什麼。
戚懿很是歉意的看了薑皓一眼,身形一動,朝著中央陸地飛了過去。
等到了陸地上,戚懿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緩緩的睡了過去。
至於薑皓,在疼痛中掙紮了良久,終於扛不住了,麻木的閉上眼睛,也睡了過去。
嗡嗡嗡!
不過,在他沉睡之後,整個血海便是沸騰起來,好似有著無盡的熱氣燒灼一樣,轟動不止。
一縷縷血紅色的氣流,從血海之上升騰而來,雲氣環繞,最後凝聚成一滴滴的血紅色液體。
璀璨深邃,如同瑪瑙,晶瑩剔透。
液體出現之後,便是‘咻咻咻’的滲透進了薑皓身體裏麵,如同療傷聖藥一般,對他破損的身體進行修複。
推倒重建!
等到第二天,薑皓醒來,發現自己還活著,而且,身體更是進行了一次蛻變,已經能夠抵擋血海了,在一片狂歡聲中,他繼續向前。
至於戚懿,又是飛了過來,陪著薑皓。
她還是沒有急著進入血神塔,而是繼續等待薑皓一起進。
第二天,他行進了一百五十米。
第三天,依舊行進了一百五十米。
……
似乎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到了第六天,薑皓就卡在最後十米一直不能動彈。
整整五天,他一直卡在最後十米,一直動彈不得。
白天曬著血陽,泡著血海;晚上曬著血月,泡著血海,動彈不得,這日子簡直苦逼到頭了。
要不是還有個戚懿能聊天,能說說話,薑皓自認,他一定會被逼瘋的。
自然地,他對戚懿愈發的感激。
要不是後者陪著他,不斷鼓勵他,他早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