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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了這輕虹紗的成品,讓他細細的琢磨幾日,還怕出不來嗎?”閣子裏傳出錢老爺掩不住得意的聲音:“鳳府管織法的織工師傅都十分的忠心,不是代代給他們家做事兒的老人兒,就是在鳳家待了十幾年的,再不就是鳳大公子和那些大管事的心腹。多少人盯緊了鳳家的織造法,可這麼些年沒一個能到手的。就連這個老師傅,也是我花了多少工夫才說動他的。這可是咱們的壓箱寶,事先連你我可也沒說。”

“是,父親英明。”錢大公子顯然想透了其中的關節,聲音也興奮起來:“這事兒若是成了,咱們就拿那些平常的絲線織成紗,外麵瞧上去,可就同鳳府織出來的一樣。價錢不需降太多,隻比他們便宜上那麼幾錢銀子,這麼一來,可就是利滾利了。再者,就算是鳳府知道了這事兒,又能耐咱們何?咱們可是‘自個兒’琢磨出了織法,一沒偷,二沒搶,更沒派什麼內奸細作的,他們要想報複,就告上官去!鳳家雖然是公侯家,但皇室猜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況且弟妹的娘家,也是咱們的靠山。”

“對!你說的甚是,為父也是如此想的。此事可就交給你去辦,鳳家獨占鼇頭這麼些年,輕虹紗的生意對他們,也沒甚麼要緊,也該讓別人占些便宜。”錢老爺接著說。

閣子外麵傳來響動,兩人俱是一驚,錢大公子箭步上前,推開窗子往外看。四顧無人,隻看見一隻小花貓兒打芍藥底下竄了過去。

“不要緊,一隻小畜牲而已。”錢大公子瞄了瞄四周,回頭說道。

“走罷。”錢老爺使個眼色:“此事誰都不許告訴,就連你母親、你媳婦都要瞞著。”

“是。”錢公子答應一聲,兩人從閣子裏出去,沿小徑走出園,迎麵看見一個丫鬟手裏抱著披風走過來。

“給老爺請安,給大公子請安。”那丫頭屈膝行禮。

“咦,這可不是青蕪嗎?往哪裏去?”兩人對看一眼,有些警覺。芳韻才剛回房裏去,這丫頭怎麼抱著披風往這邊來?莫非……

青蕪機靈,在添香院裏早學會了看人臉色,再低頭瞧見錢老爺鞋上沾了一瓣芍藥落花,早有些明白,便往與那小亭閣子相反的假山方向一指:“回老爺的話,我扶我們姨夫人回房,半路姨夫人說身上有些懶,想往假山那兒走走,就過去了,吩咐我去把披風取來,說是怕爬了小山再出汗受涼。”

“哦,既如此,你去罷。”錢老爺揮揮手,青蕪行個禮,往假山那邊去了,兩人徑自出園子去。

芳韻蹲在不遠的芍藥花叢下,長出了一口氣,雙腿一軟,慢慢撐著坐在地上。

“姨夫人。”青蕪打假山那裏繞一圈回來,看見芳韻坐在青石椅上,臉色不大好,忙把披風給她披上。

“青蕪,今兒多虧了你。”芳韻握住她的手:“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誰也別提。知道嗎?”

“姨夫人放心,我曉得的。”青蕪點點頭,扶起她回房去。

這日茉莉教著曦寧,把牡丹圖給繡完了。曦寧聰明伶俐,雖然繡的不甚熟練,針腳處還可以看出生澀的痕跡,但整幅圖看上去倒還可以了。茉莉陪著她去老夫人那裏交繡圖,鳳老夫人甚是高興,留她們一起用了晚飯。飯畢,曦展方從外麵回來,老夫人問過,知道已經用過飯了,看他還未換下外出的衣裳,就命他送茉莉回去。曦展自然答應了,仆從們備下車馬,曦展扶茉莉上車坐了,向城東駛去。

“喂,這給你。”茉莉低低叫他一聲,把一個青布包的東西遞過去。

曦展接過,認出外麵的青布。織造的綾羅綢緞、做好的繡品衣裙,按規矩都要用這種青布包起來,以免弄髒弄壞了。揭開細細包裹的青布,裏麵是一個淺藍的荷包,做的精致非常,針腳細密,上麵繡了幾朵簇在一起的茉莉花兒,活靈活現,黑暗中仿佛能聞到茉莉的清香。荷包下麵串了幾顆珍珠,打了月白色的梅花攢心絡子,把一顆大些的東珠絡在中心,精巧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