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女西席,教我女紅。她心靈手巧,性格堅毅,哥哥心生愛慕,便三媒六聘娶為嫡妻。兩人都不是瓜田李下之輩,發乎情止乎禮,光風霽月,婚前認識又有何妨?便是整個帝都都知道了,也隻會羨慕稱讚,會在背後說三道四、散播謠言的,也隻能是些猥瑣小人和見不得人家夫妻和美的三姑六婆;更甚者,還有些是吃不到葡萄偏說葡萄酸的,其用心也不言而喻了。武小姐,我說的是嗎?”
“你……”那位小姐噎住,贏太玄隔板壁聽著,不禁低笑出聲,好利的一張口!隻是這麼一說,氣氛必然僵住,未免得罪人。
他正想著,隔壁又傳來笑語聲:“我年紀小原不知事,說的也隻是心中所想,若是有什麼地方說錯了,或有不是的地方得罪了人,還請諸位夫人小姐原諒,感激不盡。”曦寧說著,自席上站起來,向在座眾人深深行了個萬福禮,她生得好看,又是鳳家嫡出的小姐,此時語氣誠懇禮數周全,眾人急忙謙讓,誥命夫人們紛紛稱讚鳳家不愧是世代簪纓之族,女孩兒也這樣知禮。
曦寧又轉向主座:“祖母,母親,我還惦記著要先去準備準備,晚上去鬧洞房呢!就放我走罷!”
“鬧洞房?曆來隻有新郎官的好友才能鬧洞房的,你去湊什麼熱鬧!”鳳老夫人搖頭笑道:“才說你有些長進,怎麼又準備淘氣?”
“我才不去和那些人湊熱鬧呢!我可是單獨想了一個好主意,先去威脅威脅哥哥,他要是願意花錢消災,我就不去了;他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就走著瞧。”曦寧一揚小臉蛋,得意洋洋。
眾女眷們聽了,哄堂大笑,一旁一位誥命夫人說道:“原來二小姐是惦記著大公子的錢袋兒呢!”
曦寧笑道:“夫人不知道,我們家本就是從商賺錢的,大哥哥太精明,除了節慶,要從他那裏占回便宜是千難萬難。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總要先撈上一筆再說。”
眾人又是一陣笑,曦寧色若春花,這俗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卻顯得天真無邪。先不說那些誥命夫人,就連在座的千金小姐,此時也覺得她伶俐可愛。
“去吧去吧,可別淘氣得太狠了。”鳳老夫人笑著揮手:“丹朱,看好姑娘,別叫她太頑皮。”
“是。”丹朱應一聲。
“我告退了。”曦寧先向祖母和母親微微屈膝,再轉向各位女眷,雙手微微握拳置於腰前,行了個完美無瑕的常禮,帶著丹朱出了宴客廳。
“母親,寧兒以前不善應酬,如今倒是長進了。”鳳夫人低聲說了一句,神情有些惆悵,似悲似喜,不知是為女兒成熟了感到高興,還是希望她永不要長大。
“你不用擔心,”鳳老夫人看出媳婦的思緒,也低聲笑道:“她深居閨中,又不喜歡那些千金小姐,茉莉對她來講亦師亦友,如今又是長嫂,咱們家寧兒也是個護短的,聽見有人說她朋友的不是,自然不高興。她平時懶散,其實聰明得很,今日這些話,並不是她學會了虛與委蛇,而是給茉莉出氣辟謠的同時,又顧及到家族,不願意得罪人,才又說笑。真是難為她。”鳳老夫人語氣中有著欣慰,頗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
板壁這邊,早不見了渤海郡王,隻餘一雙烏木三鑲銀的筷子在桌上。
曦寧從宴客廳出來,直奔自己房裏去,她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扯著丹朱飛跑,丹朱嘴裏直說讓她慢些,也隻當沒有聽到。
剛進院門,就大聲嚷:“舅老爺把鸚鵡送來了沒有?”
院裏的小丫頭忙過來回說:“舅老爺適才派人送來了一個用黑布蒙著的籠子,說要姑娘親自打開,我們放在房裏桌子上了。”
曦寧點點頭,正要進去,又轉身歪著頭吩咐:“你去宴客廳,小四在外頭守著呢,你叫他去跟哥哥說,要是不想被我攪了洞房花燭夜,就趕快來賄賂賄賂我。不然,咱們就走著瞧!”小丫頭偷笑著去了,曦寧自帶了丹朱進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