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不停地轉圈、躲閃,就是不讓我爬上去。後來丹朱找過來,我趕緊溜走了。”
“你可真是大膽。”他皺著眉頭:“好馬都是有靈性的,它們不會讓主人以外的人輕易騎上身。你的運氣夠好,那匹馬的性子比較溫順,隻是躲開了;以前有個馬廄的小童,想偷偷騎這匹馬,被它一蹄子踹開,脾髒都受了傷,吐了很多血,花了大力氣才保住了性命。”他責備性的勒住她的纖腰,曦寧輕聲呼痛,他才微微放開:“記住我的話,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就算是淘氣,也要先顧及自身的安危。”
曦寧乖乖的點頭——子琮和哥哥一樣,有一種長久居於人上之人才有的氣勢,嚴肅起來的時候,會讓人不由自主的聽他們的話呢。
“看不出來,你的性子這麼暴烈呀,還把人家的脾髒都踢傷了。”曦寧輕輕的拉拉馬兒的鬃毛,跟它說話。
馬兒噴出一陣鼻息,仿佛是在反駁:那是他硬要騎我好不好!逗得曦寧咯咯輕笑。
“嗯,就算是他先做錯,你也不要下手那麼重,像‘白雲’那樣躲開不就好了嗎?”
那匹“白雲”一定是匹雌馬!我可是匹雄馬!紅棕馬又噴了一下鼻。
“它有名字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給它取一個好不好?”曦寧滿臉興奮,連聲音都稍微提高了。
“好。”渤海郡王輕撫著她散下來的烏亮頭發,沉迷在淡淡的幽香中。
“嗯,它是紅棕色的,就叫‘紅棗’好了。對,就叫‘紅棗’。”曦寧一拍巴掌,“子琮,你說好不好?”
嗚嗚嗚,我有名字的,我叫“赤電”,我不要叫什麼“紅棗”呀!主人,快反駁她!馬兒又是一陣鼻息噴出來。
“好。”它的主人心不在焉,完全被懷中人散落在頸間的黑發和黑發間露出的雪白柔膚所吸引。
“那你以後就叫‘紅棗’了哦,你的主人已經答應了。”曦寧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撫摸著馬兒柔順的鬃毛。
馬兒低低的嗚咽著,被主人這麼輕易地拋棄讓它委屈得要命:它才不要叫“紅棗”!它要它原來的名字!
“哎呀,頭發散下來了。”曦寧摸摸後腦,子琮催得急,她隻把頭發隨便挽起就出來了。許是因為馬上稍微有些顛簸,發髻鬆脫了些。
“不要鬆手,我替你挽。”嬴太玄提醒道,曦寧忙重新握緊了手裏的馬韁。
馬兒善解人意的放慢了腳步,渤海郡王抬起手,抽出曦寧頭上的小小玉櫛梳。黑發像瀑布一樣垂落下來,比這黑夜更黑,星光下淡淡的一抹光華掠過,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發如鴉羽,光可鑒人”。
“子琮,還是我來吧。子琮?”曦寧覺得非常羞澀,大家閨秀是不應該在外人麵前散落頭發的。
“不要緊,你拉好馬韁。”嬴太玄回過神來,用那柄小小的玉櫛梳將如流泉一樣的發絲梳順,挽了上去,然後將櫛梳斜插,把發髻固定住。
“啊,痛——”曦寧痛呼出聲,手中反射性的一扯韁繩,兩人身下的馬兒如離弦的箭一樣狂奔出去。
“哇,”最初的慌亂過後,曦寧正想開口讚歎好快,卻被灌了一嘴的涼風,咳嗽起來。
“‘紅棗’停下!”渤海郡王本想讓它奔跑一陣以安撫被剝奪了威風名字的坐騎,聽到曦寧的咳嗽,立刻低聲喝道,收緊了馬韁。
我不想叫“紅棗”……馬兒眼中含淚,速度漸慢下來,恢複了原先平穩的步伐。
“它跑的好快。”曦寧的咳嗽一停下來,馬上充滿讚歎的說。
“當然,它是千裏挑一的好馬呢。”嬴太玄語帶笑意,大手依然在曦寧的背上拍撫。“方才,是我拽疼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