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字。最後那位太嬪娘娘被秘密賜死,一屍兩命。”曦寧歎道。
“太宗皇帝呢?難道就沒有護著她嗎?”曦雨挑眉問。
“就像你說的,皇族天家是天下百姓的典範,就算是天子,也有無奈的事情。哪裏能護著?哪裏敢護著?最後那位太嬪娘娘還是以勾結外男、禍亂深宮的罪名被處死的。”曦寧搖頭:“這都是太宗朝的事兒了,那兩個太監說得繪聲繪色,直教人聽了心中發寒。”
“君王掩麵救不得,好涼薄、好無情……”曦雨感歎著:“可惜還搭上一個無辜的孩兒。”
“誰說不是呢?”曦寧附和道,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亦黯然了:“可能是太過幽怨,所以後來不斷有人說,在月黑風高的晚上看見那位太嬪娘娘了,手裏還抱著一個小嬰兒。於是平祿宮就漸漸的沒了人住,先帝的妃嬪也不多,殉葬的殉葬,病死的病死,當朝又沒皇太後,連萬壽宮也空著。”
兩人邊低聲說話邊往那幾株梅樹下走去,曦雨回頭又看了看那處偏僻的假山,思忖著那必是太宗皇帝用來和太嬪娘娘幽會的密道。皇帝的感情,也真是夠涼薄了,楊玉環還賺得一個“回看血淚相和流”,這位太嬪娘娘,也不知道太宗皇帝想起她時,有沒有落下哪怕一滴淚水來。
曦寧扯扯她,曦雨轉回頭去,將話題岔開。
“二姐姐,今後不管是誰,若問你那龍菊木簪從何處來,你隻可說是渤海郡王賀哥哥大婚的禮物,知道嗎?”
“出了什麼事情?”曦寧驚訝地問。
“我今日才知道,龍菊木是皇室獨享的東西,若讓人知道你有,又不知會生出什麼事來,難道要告訴別人,是渤海郡王送你的?總要想個說法遮掩過去才是。”
曦寧低頭,又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人回去的時候,茉莉服侍著鳳老夫人起了身。
“到哪裏去了?方才怎麼不見人呢?”鳳老夫人問道。
“哦,我和姐姐睡不著,所以去花園子裏走了走,有幾株梅花開得很好呢,雖然沒人打理,倒多了幾分天然野趣。”曦雨笑道。
“是嗎?下次出去前先說一聲,別叫我們找不著人。”鳳老夫人笑道。
“是,姥姥,讓您擔心了。”曦雨雙手握在腰間,行了個常禮。
一旁宮女捧來沐盆跪下:“請夫人淨麵。”
鳳老夫人看見曦雨對茉莉欲言又止,便說道:“寧兒在這裏陪我,你們有什麼話,自去說。”
兩人答應一聲,一齊出去了,曦雨看宮廊裏沒有旁人,才開口道:“嫂嫂,渤海郡王送了二姐姐兩支龍菊木簪,二姐姐給了我一支。我今兒戴了進來,被人瞧見,說那木頭是皇家專用的。我就謊稱這是渤海郡王送給哥哥的新婚賀禮,勞你回去跟哥哥通個信兒,把家裏存的禮單什麼的都給改了,別叫人抓住了把柄。”
茉莉點頭:“曉得了,放心。”
下午的時候,有人來請鳳老夫人和茉莉去謹福宮喝茶,這是命婦間的小茶會,因而曦寧曦雨沒有跟去,依舊留在了平祿宮,和幾名千金小姐一起打發時間。
一名宮女捧著梅花攢盒進來:“申才人吩咐,專送給彭小姐的。”
彭小姐上前一拜:“謝才人恩典。”接著又謝過那宮女。
宮女連稱“不敢”,然後便告退了,留下一屋千金小姐們互相看看,氣氛詭異起來。
“早上進宮的時候還是申小姐,到了中午就成‘申才人’了……”一位小姐嘖嘖歎了兩聲,掩不住語氣裏的酸味。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辦事’,如今人家是宮中有人,怪隻怪你沒個姑媽姨媽做太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