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了好一陣子。”渤海郡王笑道。
“皓首書閣?”李憬驚道:“難道林兄就是前幾天以‘字’闖關的大才子?”
林子晏微笑,站起身拱手:“才子不敢當,不過稍長於書法罷了。不知這位是?”
“他就是我們和你說過的,李憬,太史令李大人的獨子。”嚴徽解釋:“你們總是錯開,今兒好不容易才得見著。”
“久仰。”子晏躬身,李憬忙站起回禮,暗中打量他,隻見林子晏麵容微黝,身量頎長,青袍緩帶,竟有雍容優雅的風致。再見其雙目點星,烏發如漆,神態如月射寒江、龍遊曲沼,不由得為之心折。
“你們兩個,這樣說話都不覺得別扭?”趙書霽插進來:“又是‘林兄’,又是‘久仰’的,好生分。”
二人啞然失笑,李憬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子晏。”
林子晏亦笑曰:“阿憬。”
“今年是幾時到京的?怎麼都過了新年了,才叫我們出來?”範臨問道。
“是臘月二十七到的,那幾日你們誰不是正忙?未必有那個閑工夫。”林子晏笑道:“況我也準備著去闖一闖關,故而大事抵定了,才告訴子琮的。”
渤海郡王親自執壺為眾人添酒:“今日一賀子晏阿憬相會,二賀子晏入了皓首書閣主人的法眼,大家舉杯共祝。”
眾人轟然應諾,一同舉杯,人人臉上都有喜色,唯有趙書霽雖然笑著,但仍有鬱鬱之色。
嬴太玄和林子晏看在眼裏,但並未開口詢問。
酒過三巡,渤海郡王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子晏,你囑我午時在書閣門口接你,怎遲了那麼長的時候?”
林子晏想起在書閣中遇到的女子,不禁臉色發青:“在書閣中遇到了一人,和她有了一場口角,故而延遲了。”
“你也會和人吵嘴?”眾人皆驚異,以子晏的行事風格,於小事上是絕不會和人吵嘴的——他隻會在人前展現斯文君子風範,然後在背後一刀見血。
林子晏苦笑:“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
眾人再驚:“還是個女子?!”
程夏楨興致勃勃:“快說說,是個怎樣的女子?可美麗麼?”
林子晏誠實地點頭:“仰撫雲髻,俯弄芳榮。”那女子固然離經叛道、牙尖嘴利,吵起架來能把人給氣死,但不可否認的是,那的確是個足以令六宮羞慚、仙子失色的女子。他看著眾人晶晶亮的眼眸,再度苦笑:“那可是我見過的最難纏、最厚顏無恥的大家閨秀。”
“什麼叫最難纏、最厚顏無恥的大家閨秀?什麼意思?”範臨疑惑,這句話太奇怪了。
林子晏想起今天皓首書閣內的一陣大吵,額上重新爆起青筋,咬牙切齒。
“……看子晏的表情,我大概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程夏楨喃喃說道。
“今年除了子晏,我沒聽說還有人闖關。”李憬有疑問。
“那女子是走了後門,徇私進去的。”林子晏冷笑。
“是哪一家的麵子這麼大,居然能讓皓首書閣主人徇私。”嚴徽驚訝問道。
“還能是誰家的,”林子晏挑眉:“了師府的,鳳三小姐。”
眾人恍然,別人不知道,了師的本事如何,他們是清楚的。任何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在了師身上,那都是正常的。
“鳳三小姐……難道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嗎?”範臨饒有興趣地問,光看梅花宴上那一手,就知道不是個流於俗套的女子,但子晏竟然這樣評價她,難道真是隻有些小聰明不成?即使是個草包美人,也比隻會憑小聰明耍小手段的美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