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花園裏,蘇茉兒跪在石子路上,膝蓋硌的生疼。福臨站在她麵前,屏退了左右,“蘇茉兒,事已至此你可有後悔過?”蘇茉兒搖了搖頭,“陛下,這些都是您早該做的,你隻是拿回了你自己的東西。”
“說的好!我隻是拿回了自己的東西。可有一樣我再也拿不回來了,曾經抱著我唱歌的蘇茉兒,曾經陪我跪在阿瑪靈堂前的蘇茉兒,曾經對我說要堅強要保護額娘和你的蘇茉兒,已經再也拿不會來了。”福臨緩緩說道。
“奴婢惶恐。”蘇茉兒彎腰磕頭。
“怎麼?那個被多爾袞保護著不可一世的蘇茉兒也會有對人彎腰屈膝的時候?哈哈,人都說天道輪轉,你可有想過你居然也有今天?!”福臨厲聲道,“蘇茉兒,這隻是開始,這僅僅才是個開始……”
福臨說完便走開,蘇茉兒坐在地下抱著雙膝,“多爾袞,活著,可真不容易啊。”
順治年八月,多爾袞近侍蘇克薩哈向福臨遞上了一封檢舉信,信裏列舉了多爾袞多項罪狀,多爾袞被撤去封號,家屬所有的封典都被取消並下令掘墓鞭屍。福臨站在金殿上,終於親手開啟了複仇的序幕。
蘇茉兒拿著布木布泰給的禦用金牌進了天牢。看見柏琪靠坐在角落裏。“你還好麼?”蘇茉兒輕聲問道。柏琪不屑的笑了一聲,“比你好。至少我與王爺同甘共苦,我就是死也是因為我是王爺的福晉,你呢?!活著又能怎樣?”
蘇茉兒點了點頭,“是不能怎麼樣。”
柏琪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柵欄邊,抓著木棍的雙手因為憤恨已經變的發白,“你別想讓我告訴你王爺究竟埋在了哪裏,我是不會說的,你一輩子也別想找到他。”
這事沒幾人知道,福臨掘開墳墓竟未發現多爾袞的屍體,隻好找了個相似身形的死人裝了裝鞭屍的樣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茉兒笑了,“他會來找我的。”柏琪臉色慘白,“王爺生前對你那麼好,可如今他受盡侮辱,你卻過的逍遙自在。”
“你不是我,怎知我過的逍遙自在?另外,你可知你的王爺這輩子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活著,過的逍遙自在。”蘇茉兒說完,又看了看柏琪,“我走了,你好生保重,後會無期。”
蘇茉兒剛走出天牢就看見一身明黃色衣服的福臨,她心裏暗歎,“還有完沒完啊。”福臨走過去看著跪在地下的蘇茉兒,“怎樣,看見柏琪你是不是很慶幸自己沒有正式嫁給多爾袞。你如今還能這樣自由全是因我龍恩浩蕩。”
蘇茉兒看見福臨依然如小孩子一般的行為,想笑又不敢笑,“是,謝陛下隆恩。”
福臨看蘇茉兒順服的摸樣卻不知從哪裏來的邪火,“蘇茉兒!我再問你一次,事已至此你可有後悔?”
蘇茉兒搖了搖頭,“陛下,這些都是你該做的。”
福臨惡狠狠的道,“我早晚會讓你後悔。”
蘇茉兒突然抬起了頭,認真的看著福臨,然後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又笑著對福臨說道,“陛下,我今日所承受的一切苦痛,總有一日你會百倍千倍的感受到。你不用著急,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福臨皺著眉頭愣在原地。
與此同時,蘇茉兒剛走,布木布泰就站在了牢房裏。柏琪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嘴裏不停的重複著一句話,“我不會說的,我不會說的。”
身後的侍女搬了把椅子,布木布泰悠然的坐在上麵,看著自己的護甲漫不經心的說道,“對,你可千萬別說。我還有好多帳沒跟你算的,你看今晚月色不錯,是個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好日子,你千萬得撐住了,怎麼折騰你都別說。”
第二日一早,布木布泰打著哈欠看著蘇茉兒,“別說我不疼你,我問了一夜也沒問出來多爾袞究竟被埋在了哪裏。”蘇茉兒笑了,“我說你一夜不見人影,原來又去找柏琪晦氣。你別逼她了,她是真的不知道。”
布木布泰皺著眉頭若有所思。蘇茉兒走到她身邊,把剛倒的熱茶放到她手裏,“你別胡思亂想了,沒什麼計謀。多爾袞是真的死了,不會再出現了。你若還是不放心,我帶你去看他。”
布木布泰抬頭望著蘇茉兒,在她臉上找不出一絲悲傷,隻剩下沉靜的氣息籠罩在她身上,彌漫著如死一樣的安寧。
馬車緩緩而動,蘇茉兒坐在一旁沏茶,“你呀,一輩子也夠累了。現在是時候歇歇了。”“多爾袞究竟在哪裏?”布木布泰皺著眉頭問
蘇茉兒給兩人都倒了茶,端起自己的一杯緩緩喝了一口才道,“他在家裏等我。”
馬車到了一個城裏,布木布泰下車望著城牆上碩大的兩個字,“熱河。”蘇茉兒仿若輕車熟路一般往前走去,拐了幾個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