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靠牆的角落,她剛準備按車鑰匙,忽地發現角落裏似是有什麼東西在晃動,她心下一緊,抬起手機想找手電筒,手機屏幕上散發出的幽藍光暈徒然一暗,她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一串血紅的字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嘻嘻,你這樣不對喲!
。
六月的天,變化無常。
傍晚時分還烏雲密布,大雨滂沱,不到兩小時,大雨漸止,烏雲散盡,一輪明月探出頭來。
於媚驅車來到京都南城郊外的陵園。
冷月似紗,靜靜的籠罩著朦朧的夜色。
她捧著一束滿天星,穿著七寸鮮紅的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鬆軟的泥土上,壯著膽子穿過一座座墓碑,來到一座鑲嵌著一張青年的照片墓碑前。
月色微微,看不太清楚照片中人的模樣。
她屈膝半跪在地,潮.濕陰涼的地麵瞬間滲入單薄的布料,侵透她的皮膚,叫她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她似是沒注意到一般,湊到墓碑前,神情哀傷的撫摸著照片上雋秀的青年,墓碑有些涼,涼的好似寒冬臘月裏的冰霜,叫她傷感之餘,心頭又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壓下心底那一抹異樣,喃喃自語道:“很久沒來看你了,小年,你還好嗎?”
“我後悔了。”她放下手,苦笑的跌坐在地上,倚靠在墓碑上,繼續道:“我以為我遇到了良人,所以才會跟你分手,現在想想,這個世界上除了你,還有誰會無條件的慣著我,哄著我,小年,我真的後悔了。”
“我真的沒想到我的離開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打擊,小年,你怎麼那麼傻,怎麼能自殺呢?”
四下裏寂靜無聲,隻有她的低語輕喃。她似疲倦地閉上眼,獨自沉浸在濃濃的悔意中。
若你還在該多好!
她在心裏這般想。
“呼……嗚……嗚……嗚……”
如泣似哭的悲鳴嗚咽聲在靜悄悄的陵園蕩開,嗚咽聲似嬰兒啼哭,又似貓兒喵嗚,若隱若現,仿佛遍布陵園各個角落,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耳邊嗚咽,陰沉沉,涼颼颼的,帶著一股讓人膽戰心驚的恐懼感,在這中夜時分,叫人聽了毛骨悚然。
她抑製住內心的恐懼,緩緩睜開眼,卻驚恐的發現微微亮的陵園不知何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一團濃鬱的黑霧籠罩了整座陵園,遮蔽了明月所有的光輝。
她驚恐的瞪大雙眼,本能的想大聲尖叫。
驀地,黑霧中突然響起一串似皮鞋踩著青石板磚的聲音。
“噠、噠、噠!”
由遠至近的腳步聲仿佛正不徐不緩地朝她走來。可她什麼都看不見,隻能用尖叫來發泄內心的恐懼。
“砰!”墓碑的右側似有石子掉落在地,隱在黑霧中的腳步聲一頓,旋即脖頸一涼,似有什麼東西在觸摸她的後頸,驚的她下意識回頭,卻見原本刻著沈楚年之墓的青石墓碑上,憑空出現一行滴著血的字。
——嘻嘻,後悔是沒用的喲!
於媚兩眼一翻,軟趴趴地倒在墓碑前。
狂風驟起,黑霧依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卻再無一絲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遮天蔽日的黑霧中慢慢走出一隻奶白的小狗,小狗人立而行,行至於媚跟前,伸出前爪,濕漉漉的眼睛裏露出人性化的依戀,可卻又在下一瞬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
濃如墨汁的黑霧仿佛受它影響,如浪潮翻湧。
“孽畜!休得傷人!”
氣勢如虹的冷喝聲裹挾著純正的道法淩空射來,凝成實質的黑霧在純正的道法之下仿若不堪一擊,四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