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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大概是從我的僵硬裏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動吧,馬爾科笑起來,“真是……果然是一起長大的兩個笨蛋。”
嗚嗚誒……
馬爾科又敲了我腦袋一下,這才起身朝外麵走去。
“我去給艾斯上一下藥,你們兩個好好聊一下吧……把話說開就沒事了。”
“等等……”我試圖拽住馬爾科,“我、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看到艾斯生氣的樣子什麼的……嗚嗚誒不要啊!我還沒給自己的狗膽充夠值呢!
“沒事的。”一旁給我擦藥的護士小姐姐也憐愛地摸了摸我的頭,“艾斯很關心你呢。科瑞拉花隻長在安第斯島嶼的比利亞山脈的山頂上,那個島嶼就算在新世界也是出了名的危險地帶呢,雪山也很難爬,常年籠罩在暴風雪裏……艾斯是燒燒果實的能力者吧,和那個雪山其實挺合不來的。就算這樣他也給你帶回了科瑞拉花……他真的非常在乎你呢,莉亞。”
小姐姐的話讓我怔了一下,就這一下,便讓馬爾科離開了房間。過了十幾分鍾,包紮得跟個木乃伊一樣的艾斯就走了進來。他這幅扮相讓我很是愣了一下。小姐姐端起器具,說了一句“我下午再來給你換藥”就離開了房間,房裏一時隻剩下我們兩個人。
沉默,尷尬的沉默久久不肯散去。
我趴在床上,偷偷看著艾斯的表情。黑發的少年露出了已經許久未見的陰鬱神色,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我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個男孩子。暴躁的,陰鬱的,用敵視的態度麵對著敵視著他的這個世界的,小小的少年。
他一向都是這樣的,像是在惡意中成長起來的小獸,越是脆弱、越是受傷的時候就越是凶狠。在麵對著前所未有的溫情與愛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永遠是拒絕。
更何況,我這次確實是傷到他了吧。對於把同伴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為了同伴寧願把自己留在死地也不肯逃走的艾斯來說……我的行為是,最差勁的不信任吧。
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我真的會失去他吧。
“艾斯……”我小小聲的喚他,向他伸出手來。
艾斯沉默著站在那裏。
那是多麼讓人畏懼的沉默。如果是以前的我,現在一定已經怯生生地收回了手吧。
某些方麵,我和這個少年是一樣的。不,我比他更加膽怯。我甚至沒有他那種對著惡意怒瞪回去的勇氣,隻敢畏畏縮縮地收回手去,然後一個人默默蜷縮起來。
過往的經曆始終殘留在我的身上,讓我恐懼著他人的拒絕。所以在被拒絕之前,先用一個膽怯的姿態去拒絕別人。至於直視別人盛怒的臉龐,這種事情對我來說更是想也不敢想。對一個拒絕我的朋友持續的伸出手去,我死也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但是現在……
我又將手往前探了探,探到我都感覺到背上的傷口有些撕開了。
艾斯看到我這個樣子,一下子急得忘了生氣,他連忙向前一步,死死握住了我的手。
“你這混蛋……”他的語氣頗有幾分氣急敗壞,“都不知道當心傷口的嗎?!”
我牢牢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窺視著他的臉色。
“那個、艾斯你……不要生我的氣。”我討好地搖了搖他的手,“對不起,好不好?”
艾斯握著我的手一下子捏緊了。他低頭看著我,黑色的眼眸裏似乎壓抑著激流,眼神變幻了好一會兒,方才開了口。
“我沒生你的氣。”他的語氣十分緊繃,完全不像是沒有生氣的樣子,“隻是,莉亞……你那時候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