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實在是太容易粉碎了,鋒利的爪子隻是橫著一抓,那幾隻手臂便立時撤去了。妮可·羅賓慘白著臉收回手去,捂著劇痛的雙臂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在看清我的利爪之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的神色,似乎是被這駭人的凶器所嚇到了吧。我一邊對自己使用了帕森莉普的弱體無效技能,一邊停在離她還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靜靜的看著這個少女。

“……”

一時之間,我們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少女死死地盯著我,她今年已經十四五歲了,但由於營養不良,她看起來非常消瘦,戒備地交叉在身前的雙手幾乎可以看到嶙峋的骨頭。可以想見,在那對夫妻手下做活的時候,她大概沒有過上什麼好日子吧。那雙漆黑的眸子微微顫動著,似乎是在尋找逃脫的機會,但是在看清我的樣子之後,她像是絕望了似的垂下頭來,放棄般地垮下了肩膀。

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我也能猜到她這一刻的心情。

——到此為止了嗎?

悔恨、痛苦、不甘、絕望……以及終於如此的解脫,同時壓在她那瘦小的肩膀上,讓這個十來歲的女孩看起來如此的脆弱而又蒼老。

我看著這樣的她,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要對她說你的同伴會在未來等著你嗎?要對她說你一定會遇到能夠包容你的一切的人嗎?要對她說會有那麼一幫人為了你心甘情願與世界為敵嗎?

那太傲慢了。那也太可笑了。

在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我就明白了,她其實已經在心裏放棄了。

放棄相信別人。放棄與那麼龐大的世界相抗爭。放棄除了尋找曆史真相這最後的夢想之外所有的一切。

能夠讓她再度去相信,再度鼓起勇氣,再度拾回快樂與夢想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還要再過十三、四年,她才會遇到那些人。

那些能夠為了她擊墜世界政府的旗幟,以一個小小海賊團的身份向世界宣戰的人們。他們在未來等她。

他們是十四、五歲的妮可·羅賓,絕對不相信自己可以遇到的奇跡。

所以,我什麼也沒有說。

我什麼也說不出口。

即使對她說我是來幫你的,她也不會相信吧。

不過,我還是有要做的事。

在妮可·羅賓驚懼的視線中,我對著她伸出手去,巨大的利爪一瞬間便將瘦削的女孩整個籠罩在下麵。而後,我稍稍合攏了爪子,讓“手指”間的縫隙收攏,又坐在了自己的爪子上,讓寬大的海軍大衣的衣擺垂下來,遮蔽了可能投向其中的視線。

“別動。”我對著利爪下想要掙紮的少女說道。

一分鍾後,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名海軍士兵跑到我的麵前,一邊喘氣一邊向我報告。

“報告準將,中心街區調查完畢,沒有發現妮可·羅賓的蹤跡。”

“我知道了。”我麵不改色地說道,“南區那邊的搜查範圍太大,你帶著小隊去協助他們進行搜查吧。”

“是!”

士兵又向我敬了一禮,而後匆匆朝外跑去了。不多時,隊列整齊的腳步聲便朝著南區的方向消失了。

我鬆開爪子,朝一邊挪開,看著毫發無傷的女孩站起來,將越發警惕懷疑的目光拋向我。

“你想做什麼?你到底是哪邊的人?”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一個裝滿錢的皮包丟到了妮可·羅賓的麵前。

“這裏麵有三百萬貝利,應該足夠你生活一段時間了。”我轉過身去,準備離開,“東區港口是我的巡視範圍,你可以從那裏離開。”

“……等等!”妮可·羅賓從背後喊住了我,“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