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要跟咱們不死不休了。”他說著苦笑了一聲。
第8章 掌印的討好
劉宜不解,現在的局勢雖然緊張,但是好好的,怎麼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劉焦盯著自己書房的一麵牆,眼神漸漸陰沉,那麵牆後有一個暗格,裏麵有他為官多年來,搜集的各種秘辛消息,以及他暗中搜羅的,偽造的,關於承恩伯齊昇通敵叛國的罪證。
現在這些罪證還不夠完善,無法做到萬無一失,看來他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他本以為齊昇與他之間的‘決戰’還能再拖個三年五載,但是現在看來,齊家是不打算再等了,否則人家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就把自己埋在他們身邊的眼線細作點出來。
這個舉動有兩個意思,第一是表達對劉家的不屑與蔑視,第二是打草驚蛇,告訴劉家,有什麼後招盡管使出來,齊家全然不懼。
除此之外,這個舉動更高明的一層在於,它可以讓劉家自亂陣腳,這不劉宜就急匆匆的省親,找他來拿主意了嗎?
朝堂之上的爭鬥不見硝煙,但是那口心氣也很重要,一旦心氣亂了,就容易出錯牌,齊家打的也許就是這個主意。
哎,想他劉焦,為官二十餘載,自幼生在書香官宦之家,什麼勾心鬥角生死起伏沒看過?
早在他踏上仕途之初,其實他就想過有一天可能會被抄家滅族,不得善終。但他還是選了這條路,一路行來殫精竭慮,披荊斬棘,到如今,他已經走到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分水嶺,成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敗則抄家滅族,生死茫茫。
本以為這一天會來的遲一些,結果卻是出乎意料的快。
他看著麵前驕縱單純的女兒,忽然不知道自己把她教成這樣是對是錯。
但至少,在這短短二十年不到的人生裏,她是活得恣意快樂的吧?
劉焦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一生。
劉家乃是書香官宦世家,但是自本國建朝起,就沒有出過什麼朝中大員,全都是外放的五六品居多,最高是一位族人官至知府,他的近親就在族中強橫的不行。
而他的父親是個屢試不第的落魄秀才,他的母親是個屢試不第的落魄秀才的女兒。
在這樣的家庭中誕生,可想而知,日子過的不會太輕鬆。
父母皆對科舉有種瘋魔般的執念,他和幾個兄弟自小就被逼著頭懸梁錐刺股的念書,念不好,背不下來,或者文章寫得讓父親不滿意,那不隻是沒飯吃,有時候還會惹來一頓家法。
他是父母的第四個兒子,上麵有三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個弟弟,不上不下的他最被忽視,且他早產,自幼體弱多病,父母覺得他這樣的身子骨於科舉不利,更加對他感到失望。
骨肉兄弟間有的不隻是守望相助,還有弱肉強食。
同一窩的狗還互相踩踏搶食,更何況本就家資不豐的他們?
所以瘦弱的他從來都是被欺負,被搶奪的那個,小到吃食衣物,大到書籍銀錢,所有能搶的都會被搶,他從一開始的委屈不忿,到最後的冰冷麻木,已經學會不再向父母求助,不再流露出任何的脆弱了。
再後來,他和兄弟幾個一起進了族學,那裏打架打的就更厲害了,不過這時候倒看出兄弟多的好處了,至少在對外的時候,他們總是抱成團的。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已經從心底裏不把這些人當兄弟了。他隻是悶頭讀書,暗自思索自己的人生究竟該怎麼走。
與幾個兄弟不同,與劉氏所有族人都不同,生的瘦小病弱的他,於科舉一途運氣好的出奇。
他每次下場,都能拿個不高不低的名次,一路考下來,順順當當的就到了殿試,雖然無緣出什麼大風頭,但也算是高中,而後在二十一歲時,順利踏入仕途,在三十一歲時,正式成了內閣首輔,從此開啟了他把持朝政,權傾朝野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