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為了中飽私囊,而是為國為民,為千秋為社稷,是不是這樣?”
劉焦的麵色已然慘白。話說到這個份上,其實後麵的戲都不用唱了,他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隻是他想不明白,齊昇怎麼會知道他的底牌,難道說他的身邊有齊昇的眼線?
絕望一點點在劉焦的腳下堆積,漸漸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罷了,成王敗寇,他豁出去女兒的性命賭一把,最終,也還是輸了。不過好在,兩個兒子已經被他送了出去。他多年聚斂來的財富,全都給了兒子,他們拿著這筆巨富,無論到那個地方生活,都能幾輩子衣食無憂了,他劉焦這輩子,終究值了!
而後,劉焦不再說話。
而齊昇那邊的官員則開始針對劉焦的指責,一條一條的駁斥。
首先第一點,劉焦說國庫沒錢,然後新上任的戶部尚書賀璋就給劉焦算了一筆賬,大周朝廷每年可不止是往外花錢,僅去年一年,國家手上來的田賦,商稅,鹽、酒、茶、絲等稅賦便有一千八百餘萬兩,且劉焦任首輔之後,又增添了不少苛捐雜稅,弘寶元年,劉焦曾新增一稅賦,名為‘北響’,專款專用於撫北、平北、定北、征北、援北......
此稅主要加在了田畝之上,初征時,每年五百二十萬兩,後來陸續加到了每年九百萬兩。
這一筆巨款按理說就應該用在北疆戰事上,可是北疆將士們卻從來沒有沾過這筆錢,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這錢進了國庫之後,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不知去向了。
這還隻是劉焦新稅中的其中一項,再加上其他零零總總的稅收,朝廷每年保守收入至少應該在三千萬兩左右,縱使皇上要修帝陵,要榮養宗室,要賑濟災民,要修橋鋪路,要做什麼都好,這筆錢絕對是夠的。
可是劉焦卻口口聲聲說不夠,敢問他到底把錢都花在什麼地方了?怎麼花的?
原本的戶部尚書是劉焦的心腹,戶部每年的收支賬目就是一筆爛帳,但這位新上任的賀璋他原本就是戶部侍郎,對於每筆錢的去向,他都暗自記了一筆私帳,劉焦得勢時,他當然不會把這筆賬拿出來,但現在劉焦已然成了落水狗,賀璋自然也就不會再藏著掖著,當著朝堂眾人的麵,便把賬本拿了出來,一筆一筆跟劉焦核對,劉焦每每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冷汗如雨。
劉焦眼前一陣陣發黑,他這次是真的想暈了,可是洛修早就安排太醫在一旁守著,他就是想真的暈,也馬上就會被太醫弄醒,所以他強撐著,維持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賀璋與劉焦對峙的結果就是,劉焦口口聲聲說的那些花錢的款項,實際上絕大多數都落入了他自己,以及他的黨羽的口袋。
他說他賑濟了災民,可是災民連口清粥都沒喝上。
他說他修建了帝陵,可是帝陵到現在連地基都沒挖好。
他說他榮養了宗室,可是十八萬宗室裏,有十六萬說自己沒領到銀子。
他說他給將士發放了年例銀,可是年例銀甚至從來都沒有運到過北疆......
樁樁件件算起來,每一件都是重罪,都足以讓劉焦判個斬立決。
劉焦絕望到了極致,反倒是什麼都不怕了。
他也不再是‘垂死病中’的模樣,他挺直了背脊,環顧四周,銳利又陰沉的目光掃過每個官員,可是敢和他對視的卻寥寥無幾。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說的那些罪狀,全都是汙蔑,我一個字都不認!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劉焦是徹底的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個死,他不怕。
齊昇見此,揮了一下手,立馬就有侍衛將兩個年輕人押解到了朝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