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神地防備著她。
“何大哥?”
何勳愣住了。他停在原地,手電筒的光芒朝著剛剛發出聲音的女人照過去。
女人身材高挑瘦削,她半長的頭發披散著,垂在肩膀上。身上是汶鼎製式軍服中的襯衣,後背印著上一大片泥土的汙跡。鮮血從她尖瘦的下頦上滴滴答答地落下來。可女人似乎感覺不到疼似的,臉上帶著笑意,點墨一樣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中閃閃地發著亮。
她的聲音是熟悉的沉靜和沙啞。
陸霜年站著沒動,她任由著手電的光柱在自己臉上晃了兩晃。
“你是……阿年?!”何勳心中已然確定了八分,可依舊感覺不可置信。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三四米開外的女人。
陸霜年笑起來,她沒回答,隻是將目光悠悠地轉向了旁邊的趙嘉誠。
何勳皺了一下眉。這個男人身上,可沒穿著汶鼎的軍裝呢。他手臂一動,手中槍已經直指趙嘉誠。“你最好別亂動。”
趙嘉誠歎了口氣。——半路上殺出來的這位,似乎是她的老相識呢。看來今天是走不了了。
陸霜年歪歪腦袋,她揚聲道:“這位先生,就拜托給何大哥你啦。”
還沒等何勳反應過來,女人已經三兩下翻過了院牆,消失了。
何勳愣了兩秒,有些無奈。
阿年竟然已經長得這麼大了麼……
陸霜年回到車子邊上的時候總長府的宴會已經快要散場了。女人三下五除二地穿上了之前扔在車裏的軍裝外套,遮住了後背上那一大片汙跡。她將頭發重新梳攏成短髻,然後才低□子,從後視鏡裏頭看了自己一眼。
臉上的傷口並不深。刀片的劃傷,破口平滑,血已經止住了,可那一道鮮紅色的痕跡依然分外醒目。女人伸手摸了摸那道傷口,她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重新染上指尖的鮮血,歎了口氣。
相對於特工這個職業來說,陸霜年身上的傷疤已經算是少得出奇了,可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她這一回的損失可不算小。——女特工破相,可不是什麼好事。
宴會散了。客人們陸陸續續地出來,陸霜年眯著眼睛掃視了一圈,沒瞧見顧宸北。
女人有些百無聊賴地靠著車子吹風。右邊臉頰上的傷痕似乎就快要幹涸了,剩下一抽一抽的疼痛,不時地襲擾著陸霜年的神經。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還沒有顧宸北的影子。陸霜年皺了一下眉頭。那一撥子殺手她應該已經處理幹淨了啊,宴會現場除了那個在她臉上留了一刀的家夥以外沒有其他有威脅的人了啊。
車一輛接一輛地開走了,剛剛幾乎聚集了汶鼎一多半的軍政高層和青年才俊的街道上恢複了冷清。陸霜年這才瞧見顧宸北的影子。
男人遠遠地從總長府邸的方向走過來,陸霜年眯了眯眼睛。他旁邊的宋家小姐看上去狀態可不怎麼好。年輕的女孩走起路來搖搖晃晃,幾乎跌倒,顧宸北不得不半扶半架地帶著她走。陸霜年也沒有上去幫忙的打算,隻是在兩個人走進的時候為顧宸北打開了車門。
宋雨晴臉上浮著兩團紅暈,眼睛睜著,可幾乎已經沒有了焦距,隻直直地看著陸霜年,沒一會兒又“吃吃”地笑了起來。她整個人都倚靠在顧宸北身上,此刻也沒了羞怯,她醉得連現實虛幻都已分不清楚,話也說不出來,隻有臉上的笑容真實而耀眼。
陸霜年沒問。——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打聽可是一個警衛和司機的本分。
但顧宸北開口了。他說道:“宋小姐不勝酒力,先送她回去。”男人將女孩打橫抱起來,安置進車子的後座,然後直起腰來,他想說什麼,最後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