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2)

我過了許久才知道我娘對我的婚事遠比我想象中的更上心——晏殊家住在相國寺後的寺後街,我娘查出來之後就讓她的心腹柴榮親自在那兒盯著,一定要親自看到晏殊後,確定晏殊的身高再回去給她報信兒。

所以等柴榮告訴她那晏殊身高中上之後,我娘心裏還是有些惱我的。

不過卻也沒將這事兒揭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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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小院子並不小,亭台樓閣飛梁畫棟應有盡有,院子裏的大小事兒也都由劉姨幫我管著,我平日裏也懶得操心。

我也並非整日出門,盡管我有些個閨中好友,但又有哪家的大家閨秀整日出門的?平日無事時,總要做些什麼來消磨時光。讀書什麼的,你讓我當閑書翻看下還行,要是真讓我認真琢磨——算了吧,那會逼瘋我的。

琴棋書畫我都略學了一些,但也僅僅隻是學了皮毛而已,我也總覺得懂寫就足夠了,沒這才情就不費這功夫了,可我卻很愛做女紅。

前世我就愛繡十字繡,也挺有耐心,現在一沒事兒我就拿了針線筐子一個人往那一坐就是許久不動彈。如今和我走動的比較多的閨蜜們都知道我有一手好針線,描龍繡鳳,稱得上一絕。

對她們的稱讚我心中還是頗為得意的。

但比起來鏽東西我更喜歡做的就是設計花樣,這時候的女紅圖案數來數去大多也就那麼一些內容,等我都繡過了一遍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總要想著法弄出些新奇的來。

“郡主,這麼大一塊布料你想用來做什麼?”蘇婠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雪花織錦白綢。

我一遍調整著繡繃一邊道:“記得前幾日八王爺送我的那個扇子麼?”

蘇婠的唇畔間頓時勾起了一抹弧度,對我笑道:“哪會不知?”

我想起來那時候我還生了好幾日的氣,就知道這丫頭是在挪揄我,我也不理她,徑自對她道:“我放在匣子裏了,你幫我取出來,我要比著上麵的圖案繡出一個一樣的出來。”

蘇婠一怔,好奇地問我道:“小姐,繡出來你想做什麼?這布料也太大了吧?”

我沒好氣的衝我擺擺手,說:“快去,往日裏怎麼不見你這麼多話?”

想了想我又對她說:“我記得我十歲生日的時候他好像也畫了一幅芙蓉畫圖送我,你再去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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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婠先取了扇子給我,又忙著去找畫去了。

我打開扇子細細的看了一遍,等我取來畫之後打開後同樣又是細細看了一遍。

這兩幅雖然都有芙蓉之名,但扇子上畫的是木芙蓉花,而芙蓉畫圖上畫的則是清水出芙蓉的蓮花圖,並不同。

蓮,花中君子,應該比木芙蓉更合適吧?我心裏想著。

於是對蘇婉道:“將這副畫掛這裏吧,我要用這個當樣子。”

蘇婠聽了並沒回話,隻是靜靜地開始幫我選線。

我見狀忙對她道:“我自己來吧。”

蘇婠又怔了下,問我道:“郡主,你想繡好後送給八王爺?”

我頭也沒抬,隻說了不送兩個字。

其實我當然是想送的,再過一個多月就是七夕,乞巧節。

大宋的乞巧節熱鬧不下於春節和元宵節和中秋,也是女孩子的節日。女孩子可以送自己的針線給親朋好友,以表示自己的手巧,我平日裏積攢下來的針線不少,親戚朋友又不多,所以就想著要不要送給趙元儼點什麼東西。

可要是真送了,又會被人怎麼說?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於是這念頭當即打消了。

可又覺得就算不送繡出來也好啊,自己留著,也用來打發時間……

等到了趙昀小包子的生日那天,我理所當然的沒去,可等了晚間吃過飯我嫂子喊了我過去閑聊。

我打發了她命來喊我的丫頭,一邊換衣服一邊心道,今天這話題鐵定又是圍著趙元儼轉悠。

等去了之後果然不出乎我所料,等我見了我嫂子之後,就聽她對我說:“這次官家許是鐵了心要給八王爺找個稱心的王妃了。”

我隻是略挑了挑眉頭,耐心的繼續傾聽。

我嫂子又說:“今天八王府最少開了一百桌酒席,長公主我們都到了不說,就連大王爺和九王爺都親自去了,太子也親自送了賀禮。”

我心道,那小包子可是趙元儼唯一的一棵獨苗苗,滿月酒和百日的時候都礙著他出生就死了娘,沒怎麼操辦,這次滿了三周歲自然要好好操辦,可這和給趙元儼再找個老婆有什麼關係?

我這般想著,可麵上卻不動聲色。

我嫂子接著說著:“我和一群命婦同坐在一起,就聽我們說起官家曾問過他們相公自家姑娘如何……”

我配合的做了一個了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