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鋼筋混凝土胡亂的堆放著,還有機器的轟鳴聲。

可還是第一眼,就在來往的人中,看到了那個光著肩膀的少年。

他帶著手套,利落的往旁邊的推車裏搬著磚。

別人一隻手拿兩塊,他能拿四塊。

個子挺拔,肩膀寬闊,用力時手臂鼓起流暢的肌肉線條。

被汗水打濕的後背沾著幾道灰,牛仔褲鬆鬆地掛在勁瘦的腰上。

落日打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線條。

周圍全是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他們有說有笑,或是蹲在一起抽著煙,或是高聲打趣著什麼。

隻有他,沉默的做著手上的事情,眉眼沉寂。

像匹孤狼。

寧星晚看呆了。

待她回過神來,少年已經做完了手上的事情。

隻見他摘下手套,將T恤甩在肩上,隨手從一旁的箱子裏拿了個盒飯,徑直走了。

寧星晚一抬腳,跟了上去。

巷口堆著很多雜物,幾隻髒兮兮的小狗縮成一團,依偎在一隻破盒子裏。

嚴烈大步路過時,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汪”。

他垂眼看過去,對上幾隻小狗清澈可憐的眼睛,腳步一頓。

小狗像是聞到了他手上拎著的食物,開始微微喘著氣,身體卻依舊瑟瑟發抖。

嘖。

嚴烈一扯唇,漆黑的眸子裏看不出情緒,頓了一秒,接著打開冷掉的盒飯,放在幾隻小狗麵前。

看著小狗爭先恐後的晃著身子圍在一起狼吞虎咽,嚴烈眯著眼睛,幾不可聞的淡笑了一聲,伸出手指勾了勾其中一隻的下巴。

“好好活下去吧,小可憐。”

寧星晚追上他的腳步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麵。

他蹲在一隻破箱子前,手肘撐在腿上,正垂眼看著幾隻小狗分食自己的晚餐。然後抬起手腕勾了勾其中一隻的下巴,冷白削瘦的手腕處套著一隻黑色腕帶。

寧星晚一怔,待要看的更清楚一點時,忽然見他站起身,拐進巷口,消失不見了。

……

這次可不會再讓你跑了。

寧星晚吸了口氣,抬起腳步,小跑著跟了上去。

剛走到巷口,忽然聽到裏麵一陣喧鬧的打鬥聲。

寧星晚停下腳步,小心的探出頭,就看到四五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紋著花臂的男人正圍著中間的人。

其中一個揮起棒子準備砸向少年的肩膀,被他利落的側身躲開,然後一腳踹向那人的腹部。

緊接著,他被身後的男人抱住肩膀,其它幾個人見狀立馬準備圍上去。

寧星晚實在是覺得這一天太驚險了。

根本來不及細想,她下意識的掏出手機,調出最上麵的一段錄音,點了播放。

“嗚哇——嗚哇——”

類似警車的聲音立馬三百六十度的響起。

不仔細聽,還真像那麼回事。

果然,巷子裏的打鬥聲跟按了暫停鍵一樣,接著幾人罵了聲髒話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了。

寧星晚大氣都不敢出,探出一顆頭看了看裏麵。

然後關掉手機的錄音,朝靠著牆的人走過去。

“……你沒事吧?”

女孩輕軟甜糯的嗓音響起,嚴烈眉峰一顫,抬眼看過去,目光忽的頓住。

站在眼前的人穿著最簡單的藍白校服,淺棕色的頭發紮成馬尾,有些鬆散。臉上沾著絲汗意,一張小臉是他沒見過的精致如畫。特別是盯著他的那雙眼睛,像是最清澈的寶石,泛著琉璃般的光。

在剛剛這個打鬥過的窄巷,眼前的女孩簡直有些不真實。

仿佛山野僻巷中從天而降的仙女,收人魂魄來了。

嚴烈一扯唇,剛要開口,忽然耳朵一動,聽到身後傳來的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