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怔怔發呆的眸子,一時也有點唏噓。

誰能想到,她們再次見麵,已經是這幅光景。

“好了,你先進去看看他吧,我去辦一下住院手續。”江月在她還在呆愣中,輕巧的將人推進了病房,然後隨手拎走了一旁吃瓜吃到嘴巴都合不上的小助理。

寧星晚回過神來的時候,鼻尖已經盈滿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摘了帽子和口罩,解救出自己有點呼吸不上來的鼻子,攥緊了手指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

夏末的傍晚,暑氣未退。

有暖暖的霞光透過窗欞落在他削瘦淩厲的側臉上,光影緩慢移動,無端鍍上了幾絲柔軟。

他的唇色有點白,眉心鎖著,看起來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搭在身前的一隻手已經包上了紗布,另一隻手掛著吊水。

滴答滴啦,靜謐的房間好像能聽到點滴管藥水的低落聲。

寧星晚眼底湧上一陣酸澀,莫名的心底發堵。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站到了這裏,為什麼還沒有離開。

她應該離開的。

她甚至不應該過來。

寧星晚攥緊了手中的帽子,抬手壓了一下眼睛,轉身拉開門想離開。

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動靜。

嚴烈睜開眼睛,就看見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晚晚?”低啞帶著一點初醒的迷茫,他輕聲呢喃。

結果那道身影像是受了驚的小鹿,晃神間,就要逃出視線範圍了。

嚴烈這才確定,她真的就在眼前。

不是什麼幻覺,更不是做夢。

“晚晚!”他一把扯了手上的針管,掀開被子,兩步踏下床,在她踏出門之際拉著人的胳膊將人帶了回來。

哢擦一聲。

病房門被從裏麵關上。

寧星晚掙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聲音有點急:“你放開我!”

嚴烈從後麵將人擁住,手臂緊了緊,聲音低的發潮:“我不放。”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隱隱委屈。

嚴烈下巴墊在女孩柔軟的頭頂,久違的帶著淡淡花香混著甜牛奶的味道攏了一身。

他低聲喟歎。

這一刻,像是漂泊的身心終於找到了停泊的港口。

他怎麼可能再放手?

身後是他結實溫厚的胸膛,緊緊貼著她的後背,甚至能感受到那一陣陣要將人撞暈的心跳聲。

寧星晚閉了閉眼睛,努力壓下那陣想哭的衝動。

“你到底想幹什麼?”她垂著頭,低聲一字一句。

“嚴烈,當初是你不告而別的。你不想再在一起了,那我們如你所願,再見就當是熟悉的陌生人不好嗎?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像是溫柔的刀,每一個字都劃在心上。

嚴烈手臂更加緊了緊,像是要將人永遠鎖在身前。

他抱著心愛的姑娘,聲音沉痛:“晚晚,我從來沒有不想在一起。”

你是我日複一日的夢想和渴望。

我怎麼可能不想在一起?

寧星晚渾身僵硬,隱隱似乎還有顫唞。

她咬著牙關,抓著他的手臂一點一點掙脫那禁錮的力道,從他的懷裏脫身,然後轉過身後退一步,背抵上冰涼的門板。

她仰頭看著他,脖頸拉出脆弱又倔強的線條,抿著唇,眼底發紅。

“那你為什麼走?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電話打不通?”

為什麼,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你知道那個冬天有多冷嗎?

憑什麼現在你又出現了,我就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