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覺得自己應該已經千瘡百孔了。

不想再站在這當活靶子,寧星晚轉過頭去找自家可能已經掉到廁所被水衝走了的小助理。

“嚴烈,薇姐找你——”那邊也傳來侯川解救般的喊聲。

寧星晚驀然心底一鬆。

還沒等她喘口氣,身邊的男人卻遲遲沒動。

寧星晚奇怪地扭過頭看他:“你沒聽到嗎?有人找。”

嚴烈看著她笑:“我隻是在想,臨走前,你還會不會再搭理我一下。”

“……”

寧星晚目瞪口呆的動了動嘴唇,努力忽略聽到這話時心底重重的一跳。

然而還沒等她想出個子醜寅卯,眼前的男人忽然微微一彎腰,一張俊臉在她眼前放大,清爽的橘子汽水的味道倏然竄進鼻尖——

“那我先過去了?馬上回來。”

寧星晚:“……”

啊喂!

你擱這給誰請示呢?!

隨便你去哪兒,管你回不回來!

與——我——無關!

寧星晚看著臉皮已經快厚成城牆的帥臉,清透的杏眼眨了眨。

忽然腦子短路了一秒,莫名其妙的回想了一下以前的他到底是什麼樣子。

回憶完,心底湧上一個問號。

這一年多,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他經曆了什麼寧星晚不知道,她隻知道剛剛短短的幾秒,自己經曆了一場浩劫。

更更過分的是,他臨走之前,還探出手,極輕的揉了一下她的發頂,然後在耳邊留下一句——

“小傻子。”

含著極淺的淡笑,和獨屬於他的溫柔。

寧星晚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眼簾,依舊久久回不過神。

那些輕輕淺淺的時光輕而易舉的就被這三個字勾了出來,像是一幅畫,在心底深一腳淺一腳的鋪開。

寧星晚心下怔然,視線停在他消失的拐角,怎麼都挪不開。

她吸了一下鼻子,暗惱自己的意誌不堅。

可又有自知之明,她已經盡了全力了。

然後在心裏糾結拉扯的最後一秒,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然後有點想咬人:話說她都是高考狀元了,究竟是為什麼還要被叫小傻子?!!!

這邊兩人都不是太在意別人眼光的人,可周圍的吃瓜群眾早在嚴烈伸手摸她腦袋的時候,就涼氣倒吸成一片,這會兒這口氣還卡在嗓子眼兒,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雖然各自心底早就倒騰了八百回,但在場的隨便一個拉出來都比寧星晚資曆久,咖位大。

前輩一點的不屑摻和這種小孩子間的緋聞八卦,資淺一點的又都跟當事人不太熟,連上前去套個話的機會都沒有。

寧星晚樂得清閑,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徑自前往了晚宴現場,然後找到豎著自己名牌的圓桌前坐下。

但她想清閑,有人可不想她這麼自在。

剛下紅毯的楊倩正好撞見兩人在後台的親昵動作,頓時差點氣的當場飆三字經。

而就是這麼不巧,她和寧星晚在同一桌。

大概是沈薇的“貼心”,他們這一桌有好幾個《戰神》劇組的人。

但這種貼心,目前看來有點膈應。

此刻人還沒到齊,楊倩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穿著深V的酒紅色曳地洋裝,姿態萬千的在圓桌前坐下,正好和寧星晚隔了一個位子。

寧星晚餘光掃到這位“當紅小花旦”,撇著嘴歎了口氣。

有種預感,看來今晚是別想清淨了。

果不其然,她的氣還沒歎勻呢,身邊自以為宇宙第一紅的人就吹著自己的貓眼指甲極其不屑的哼了一聲:“我說怎麼有人會爬的這麼快,原來是搭上了老同學的大腿。可是也得擦亮點眼睛,大腿可不是那麼好抱的,有的大腿啊,也不知道是拿什麼換到了今天的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