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我看有關這裏的資料,那些數據顯示這裏的家具全部都是名貴木材製成。”
我,“我屋子裏麵的這些是新木料打造的,從越南進口的新紅木,不值錢,爺爺屋子裏全部是明清時代的老酸枝,他作畫的書案甚至是晚明內閣大學士徐渡樓的家傳紫檀木案,那些是好東西。”
我鋪好了床,又問他,“你累不累?你是想睡在這裏,還是另外找屋子?我這個屋子好像空調不太好,但是溫度還可以,你覺得冷嗎?”
勳世奉坐在我的床上,他的手按了一下已經鋪好的床鋪,“有些硬。”
“這樣對脊椎好。”
他把外套脫下,也脫掉了鞋子,就這樣平整的在我的床上躺好,我給他把被子拉過來,蓋在他的胸`前。他三天三夜沒有合眼,此時疲憊異常,卻睜著藍鑽一般的雙眼看著我,有一種火燒的意味。
我,“怎麼了?”
勳世奉,“除了你之外,這張床上睡過其他人嗎?”
“沒有。你是睡在這裏的第一個男人。”我抬手,用手心放在他的眼瞼上,溫和的溫度,讓他閉上眼睛,“也是,唯一一個。”
……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正歎他人命不長,哪知自己歸來喪。
……
訓有方,保不定日後作強梁。
擇膏粱,誰承望流落在煙花巷!
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杠,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
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第226章
我躺在床的外側,閉上眼睛,周圍異常安靜,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勳世奉有些長的歎息聲。
“怎麼了,睡不著?”
“床太硬。”
“我已經把所有的被褥都鋪上了,還是很硬嗎?”
“嗯。”
他伸過手,按住我的肩膀,很緊,似乎是禁錮,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翻個身背對著我,不見動靜。我起身,看看他,“要不,我再到別的屋子去找一床褥子好了。”
“不用。”
“哦。”
我繼續躺下。
座鍾滴答滴答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他說,“alice,如果我們早一些過來看看五爺爺,就好了。”
“嗯。”
勳世奉不再說話。
我想了一下,起來,轉身,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動不動。
“alice,如果我沒有控製你,……daniel也許就能見到五爺爺了。”
我,“大堂哥說五爺爺是肺衰,早上的時候還跟他說要吃白菜餡的餃子,結果沒到中午人就過去了,不是誰的錯,隻是……”
黃泉路上無老少。
生命過於無常,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五爺爺的遺體躺在白花與黑幔帳當中,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他已經死去。
這就好像我的家人。
我知道他們不在了,但是我沒有親眼見到墓碑,沒有確認他們的故去,我總是在幻想中感覺他們隻是出去旅遊,他們隻是不在我眼前而已,他們還在這個世界上,隻是我看不到他們罷了。
勳世奉忽然翻身,把我整個人壓在他身下。
他的胳膊稍微支撐著一些,我可以在他的懷中,同時,他也在我的懷中,我的周圍全是他,手指觸摸的地方,就是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