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凝息地等待著男人的答案,
“是不是那天晚上?”
濃密湛黑的眉深深蹙起,黎皓遠鬆開懷
tang中的小妻子,在她灼燙的視線下,一向冷峻剛毅的俊臉竟然微微現出一絲赧然:
不知道她為什麼今天執意非要問個明白,可,這卻是他一直難以啟齒的部份。
然而,他又不想讓她失望。
這個清早,她溫柔乖巧的樣子,令他眷念不已。
他舍不得就這樣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輕歎了一口氣,他溫厚的大手輕輕捏住了她柔若無骨的嫩白小手,垂眸,低問,“你都想起來了?”
男人的回答讓她微微錯愕:“……”
反應過來,卻差一點喜極而泣!
緊攥成拳的雙手漸漸鬆開,她纖細的嬌/軀在他懷裏陣陣輕顫起來,清麗的水眸氤氳了滿滿的霧氣。
黎皓遠不解小妻子的心事,見她一付泫然欲泣的樣子,當即眉頭一緊,抬臂,就要替她擦拭淚珠,“怎麼哭了,我又惹你生氣了?”
唐安妮卻突然緊緊地抱住了他,
“不!我高興……黎皓遠,下大雨的那天晚上,是你,對不對?我暈迷前,見到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又哭又笑,洶湧而下的淚水沾濕了男人胸`前的一大片前襟。
看見雪白工整得不見一絲皺褶的名貴襯衫被她濡濕又玷汙,又略有不安,抹去眼淚,體貼地替男人脫了下來,“我給你換一件。”
語氣卻是輕快的。她無比慶幸,生命裏的第一個男人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別人。
轉身離開的小女人甚至漫不經心地,跟丈夫說起了蘇維延送來的新婚禮物,
“哦,那天晚上我打過的粉紅色雨傘,你還記得嗎?”
“蘇律師給我修好了,就是昨天我給你看的那個,盒子讓翊碭給拿去了。”
“……”
她本來還想說,那把傘其實是振宇哥送她的,如果他不高興,她可以把它退回給振宇哥。
沒想到,一回頭卻看見男人格外鬱沉的臉色。
他卻沒有看她,高大的身軀背過她,迎著窗外漸漸金黃的朝陽,聲線寒冽地在跟助理講電話,“馬上給我約蘇維延律師。”
“……”
唐安妮還沒有來得及給他換上幹淨的襯衫,他已隨手撈起剛才擱在床尾的西服外套,匆匆大步而去。
連一聲告別的話,也沒有對她說。
唐安妮怔怔地佇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剛才,她說錯什麼了嗎?
……
例來一家人共進早餐的餐桌上,少了黎皓遠的出現,讓唐安妮一下子成了被詢問的焦點。
她淡淡地解釋,“公司有急事,皓遠趕過去處理了。”
黎家二老倒是沒說什麼,如常地用餐。
陸翊碭有些同情地安慰她,“小舅媽,你多習慣一段時間就好了,小舅舅他一向就是個工作狂,誰也講不了他……”
黎老爺子大概是不滿意他當眾拆自個愛孫的台,煞有介事地清咳了一聲,又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吃飯的時候,話不要太多。”
陸翊碭討了個沒趣,訕訕地作了一個嘴上封拉鏈的動作,便低下頭來,默默地吃著自己麵前的早餐。
唐安妮也沒有再說話,低著頭在吃自己碗裏的紅豆粥。
隻是,想起黎皓遠離去前那個鬱沉陰冷的眼神,免不了心事重重。
坐在對麵的徐趙娜見她一付新婚即備受冷落的小媳婦委屈模樣,雍容優雅的麵容掠過了一絲了然於心的鄙薄冷笑:
她就知道,皓遠還是忘不了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