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披上一件薄外套,換上一件休閑服,穿上運動鞋,將手機鎖上屏幕,並著鑰匙放在褲兜裏麵。
啪!
輕輕扭動把手,讓門露出一個縫隙來,吳起在黑暗中默默等待著爸媽所在房間內燈光被熄滅,等待黑暗重新占據空間,逐漸窸窸窣窣的微小動作也不再聽聞,等待老爸老媽的臥室重新陷入沉寂。
吳起才悄悄邁步出來,盡可能輕微動作打開反鎖的大門,溜了出去。
門前便是一條村與村之間溝通的小路,十多年前鋪砌的柏油路經過了長久以來歲月侵蝕,車碾腳踏,路麵變得顛簸、變得坑坑窪窪,即使村中湊錢修了幾次,也不得不承認小路過於破舊的事實,東補西補,結果也不過是斑斑駁駁的小路麵目全非,勉強使用。
成排的路燈同樣在十多年前便已經架起,明亮照耀了幾年村莊的黑暗之後,也因為小孩子彈弓的破壞、年久失修,或是黯淡無光、或是幹脆壞掉,漸漸無人修理,以至於從此以後夜路也陰沉了下去。
不過由於吳起所在的村莊被一條省道所貫穿,趁夜趕路的貨車川流不息,燈火通明使得村莊不至於陷入徹底的黑暗,不至於像隔壁的小村莊,路燈全部壞掉,一旦夜幕降臨,村莊便為黑暗籠罩。
這也是如今大多數遠離大城市的偏僻鄉村無奈的事實,越來越多這裏的人因為生計背井離鄉,彙聚在巨大城市鋼鐵森林之中,偏僻鄉村的發展無可避免陷入停滯,也慢慢被人遺忘。
出了家門,站在昏暗路燈下,深冬所特有的凜冽寒風從夜裏吹來,吳起披著的薄外套獵獵作響,懶於打理而略微過長的頭發隨風吹倒。
寒風強勁的吹拂,被空氣中“灼熱因子”包圍的他,澎湃的血脈帶來強大的活力,振奮了精神,隔絕了冰冷。
吳起整理了一下記憶,村中、村莊附近幾處較為隱蔽的地點在他腦中浮現,他略略分析了片刻,選擇了村莊外一處空地。
空地兩字尚不確切,但如果說打麥場不知會勾起多少人的回憶。早些年每個村莊都會有那麼專門的一處占地寬廣的空地,用於夏收時碾場、曬麥子。可也不僅限於這些功能,空閑夜裏,乘閑納涼的好去處,搭班唱戲、放映影片的地點,都在於此。可這都是過去了許多年的事情,吳起隻於遙遠的記憶中隱隱記起,稍稍記事之後,打麥場就被空閑了下來,不再使用。
那裏距離村莊有一點間隔,村莊新建的樓房也因為那周邊墳地居多,有意無意略過,也使得更加荒涼,正好適合吳起嚐試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其實還有一次小樹林更加偏僻、隱蔽,可是天幹物燥情況下,在小樹林裏麵嚐試火焰之內的事情,怎麼想都是一種作死的行為。
吳起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活躍了身體,慢慢朝被擱置的打麥場跑去。
經過村間小路與省道形成的十字路口時,吳起刻意小心躲過了靠路的早餐店主人的視線,省得被認出身份,次日跟自己老爸老媽嚼舌頭,又免不了被一陣責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