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水是如何出現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們依在微生焰身邊竟然不會蒸發,一直保持著最純淨的那種狀態,總之因為這個原因,微生焰所到之處的旱情都會有所緩解。

而一路上醉心於微生焰的變化的兩人不知不覺間便放慢了速度,時不時變來一場感悟。因此原本一天便可到達的路程變顯得有些漫長。

直到這天傍晚,遠遠行來一名全身包裹在漆黑袍子下的女人,那女人走的不慢,雖然看起來很慢,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但她的速度卻趕得上一輛小車。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女人並不是在走路,而是在一路小跑,看著她的身影,百裏醉突然怔了怔,旋即像一頭矯健的羚羊一般跑到那女人身前,左手扶住她右手已經在解腰間水囊。微生焰自然也看清楚了那女人的樣子,知道這就是那喜歡的另一個女人,雖然那女人從未說過喜歡醉,也沒表露出什麼在乎的神情,但女人在這方麵的直覺向來是敏[gǎn]得可怕的,微生焰自然不會單純的認為這女人對醉隻有姐妹情。

想到這裏,她不由咬了咬下唇,見醉想要喂水到那人唇間連忙製止:“她這樣子不適合立刻喝水,你關心則亂了。”說著素手一揮擷來幾滴水珠輕輕地塗在黑衣女人龜裂的唇瓣上,等到嘴唇可以張開時,再滴了幾滴在同樣已經出現幹裂的舌頭上。

那女人很快便睜開眼來,似乎對抱著她的是百裏醉一點都不奇怪,張口第一句話卻讓微生焰快要打翻的醋壇子輕飄飄封住:“喪屍襲擊了你們的基地,是屍潮,裏麵還有喪屍王。”說完這件事,女人倔強地站起身來,離開百裏醉一米——她已經看到了兩人間濃密的情意,自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應該抱有奢望。

也罷,不能死在一起,便不能吧,她還活著就好。

她拒絕了百裏醉邀請她前往南方基地的舉動,冷漠地表示那裏大概已經是一片屍地了,雖然人還沒死絕但在那裏的人大概都要死,她不去送死了。

說罷,拒絕了百裏醉遞給她的食物和水,深深的看了百裏醉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仿佛斬情般,再次看向她時眼睛裏隻有冷漠。

得不到的東西,她再看到屬於另一個人,會發瘋的想要將她撕碎的。

小醉,從此,但願咱們永不再見。

那一刻微生焰看著決然離去的女人,看著她被微風嫌棄的黑袍一腳,突然覺得那道背影十分可憐,帶著無盡的孤獨,那種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質是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她注視著那一道已經什麼威脅都沒有的背影,突然心念一動扯了扯百裏醉的衣袖,隻一眼百裏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苦笑著搖頭道:“她既然不接受,就一定是不接受的。”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卻透著無盡的苦澀意味。

“可是你不去的話,你和她……”看著百裏醉疲憊的眼睛,微生焰不禁搖搖頭將要出口的話咽了下去,既然連她一個陌生人都能感覺到那個女孩身體中的凜冽與孤單,和她有著深深羈絆的醉又怎麼可能感受不到這次一別便真是訣別了呢?

“傻瓜。”百裏醉握住焰的手,看著她臉上的憐惜與矛盾,輕歎口氣沒再說什麼。她沒有時間去傷懷於這一段感情的錯過,也不會去撩撥注定和她沒有了未來的人,她十分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的心中隻有焰了,從某一天開始。

沒有時間去悲傷,因為肩上的重擔還未卸下。兩人再也沒提那個凜冽如霜的黑衣女孩,在披星戴月的趕路中,終於到了基地,所幸,一切還沒走遠。

當她們拿起武器走上戰場的時候,很多東西,還能被挽回。

比如那座滿是創傷的城池,比如城池中期盼著他們的王的人們。

第二十八章 .冰與火

很多年以後,很多曾經參加過今天這場戰役的人想起當時的場景時都會忍不住露出一些古怪的表情,狀似戰栗,狀似震驚中帶著無盡的恐懼。在他們的回憶中蔚藍的水不知何時包裹了那方天地,前一刻還硝煙彌漫吼聲不絕的土地上,每個人都被海浪般的波浪穿過,前一刻他們還覺得要被淹死,下一刻那些不知為何失控般湧去的水又向著那些喪屍——它們真正的目標湧去——因為它們的主人是微生焰。很多人轉瞬便接受了這一事實,並且自動地將這一近乎神跡的大浪歸功在他們的老大微生焰身上。因為在他們心中,隻有拯救人們於殘酷的大旱微生焰才會引出這種類似於湖海大潮般的可怕波瀾。

在這種絕對的力量麵前,在仿佛將所有人握於掌心掌控的絕對力量麵前,沒有人敢誇下海口說還有其他人能做到這一點——這也不可能是上天的傑作,因為無論是地震還是洪災都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的,而這些大浪卻明明白白是隻衝著那些如螞蟻般密密麻麻的喪屍去的:在人們的視線中,淹沒在浪潮中的喪屍便再沒有出現過,帶著它們從喉嚨間發出的難聽嘶吼湮沒在大浪中,而□□短炮也在這絕對的溼潤中啞了聲,一瞬間,戰場重歸於寂靜。

所有幸存下來的人們,無論他們是坐是躺或是直直的佇立在哪裏,此刻他們的頭顱都扭向了一個方向,在那個方向慢慢從極小的兩點變成兩個有手有腳的人影的身影也一直活躍於人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