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冰月帶著一臉驚歎號抬頭看他。他那樣虎虎生風,青春的活力光芒四射。

他一直跑到她跟前,胸膛大起大伏地對她說:“韓冰月,咱們班拿到了最團結集體獎,老師要我代表球隊發言,你給我寫個講演稿吧!”

韓冰月並非不情願,卻下意識地推辭:“你的講演,怎麼又成了我的事?”

沈晗理直氣壯:“當然啦!首先,你是班長,咱們班的獎當然算你最大的一份兒,代表咱們班的講演也是你的責任。其次嘛——你都當了我這麼久的秘書了,怎麼能臨陣脫逃?”

韓冰月愕然:“我什麼時候又成你秘書了?”

沈晗詭黠地一笑:“難道不是嗎?你每次團支部生活都跟在我屁股後麵替我讀團章,還不是秘書的活兒?”

旁邊就有同學嘻嘻地發出了壞笑聲。韓冰月環顧四周,正撞上牟靈稚嬉笑的臉龐:“好啊支書,原來你為官腐敗還養了小蜜哪!”

壞笑聲就更響了,最響的聲音來自旁邊的周野。韓冰月忽然心裏一激靈,仿佛已經聽見了周野在說話:“哇,小蜜?哪有這麼胖的小蜜呀!”

再抬頭,見沈晗也不管大家的笑聲,光是一臉懇求地望著她。

韓冰月心裏一軟,就點點頭:“那好吧,我替你寫,你什麼時候要?”

沈晗便“啊”地大叫一聲,忽然伏下`身來,兩隻手抓住她的肩頭,急速而有力地搖了搖,一派欣喜若狂的樣子:“不急不急,下周一的校晨會上才發言,你隻要周日晚上給我就準行了!”

他邊說邊走回自己的座位,末了還不忘加一句:“給我的時候順便幫我練習一下啊!”

韓冰月沒有回過頭去,隻背對著他點點頭。她抿著的嘴角,已經盛滿了溢出來的笑容,剛才被他滾燙的大手抓過的肩頭,還餘溫暖暖地酥|麻著。

隻是她心裏那麼那麼地遺憾,遺憾他所抓住的,不是曾經的自己那因為骨感而性感得多的雙肩。

韓冰月替沈晗寫的講演稿自然無可挑剔,而經過了她的指導,沈晗的發言也收效甚佳。他倆的相處仿佛又自然了一些,韓冰月不再那麼時時抻著刻意躲避,偶爾也會主動和沈晗搭兩句話。

這次的英語測驗,某一篇閱讀的主角是一條叫“Xiao Yue”的小狗。下課之後,鬱陶然率先嚷嚷起來:“韓冰月,你怎麼是條小狗啊?我們眼真拙,居然從來都沒看出來過!”

這句話當時便引來一陣善意的哄笑,韓冰月便悻悻地訕笑:“真是,這誰寫的Ch-English呀,這麼好的名字取在小狗身上,咱老師還非要用它……”

邊說話,她邊回身從掛在椅背上的書包裏拿下一節課要用的書,卻兀然發現沈晗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雙手合著撐在口鼻上,雙眼下垂,在怔怔地發呆,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大家的玩笑。

韓冰月忍不住大著膽子輕聲問了他一句:“沈晗,你在想什麼呢?”

沈晗聞言,便抬眼看她,然後放下手臂,一本正經地回答:“在想Xiao Yue呢!”

韓冰月又氣又好笑,也有些願意以假當真的歡喜,便嗔了他一句:“就知道胡說!”

沈晗也不辨駁,卻小聲地唱了一句:“不願讓你看見我的傷處,是曾經無悔的風雨無阻……”

韓冰月本已轉了回來,聽見歌聲卻像觸了電似的,立即又轉回去,睜大了眼睛看他。見他沒再繼續往下唱,她傻傻地問:“你……不是不會唱這首歌的麼?”

沈晗笑了笑說:“我這麼喜歡周華健,以前不會的,現在可以會,現在不會的,將來也可以會。”

韓冰月又怔怔地問:“你也喜歡周華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