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全身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她跟著他特意放慢了的節奏,穿過已經小了下來變成絲絲縷縷的雨向寢室跑回去。

後來,在她上大三的時候,兩個人又哭又笑地看《不可不信緣》,看見一對同樣暗戀著對方的年輕的孩子以同樣的方式奔跑在雨裏,滿心甜蜜的感動無可言表。無怪乎人們說,幸福的故事都是相似的。

路並不長,不多久就已經到了35樓的門簷下,韓冰月倒是有些戀戀不舍起來。

她站在最高一級台階上,蕭遠則低了一級,視線變平了許多。他並不著急離開,隻是用被陰雨浸潤得又黑又柔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我下午會在三教的503上自習,你要是願意,可以來找我。”

韓冰月點頭,心裏別別扭扭的,竟有些離情別緒起來。

“蕭遠……”她忽然試探地開了口,像是有什麼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嗯?”他柔聲回答,鼓勵地看著她。

“能不能……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去登山隊了?”韓冰月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來,雖然還是忸忸怩怩的。

“為什麼?”他的眼睛亮亮地閃出動人的晶芒來,以至於韓冰月忍不住想:丘比特的箭鋒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要是不為什麼,可不可以呢?”韓冰月無法說出她的理由,隻好拿出漂亮女生屢試不爽的武器——撒賴。

“可以。”蕭遠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雖然韓冰月說不為什麼,但對他自己而言,已經有了為什麼,那就是,她不要他去。

韓冰月萬分高興,又仿佛終於放了心,便對他招手說再見。

她轉身上樓去,一邊走一邊想:你不去登山隊訓練,就可以多多跟我在一起;你不跟登山隊去危險的地方,就會永遠好好活著——哈,當然不會是真的永遠,但是隻要對我來說是永遠,就什麼都夠啦!

蕭遠滿心感動地轉身離開,淋在雨裏快樂地想要放聲高歌,心裏軟軟地想:你不想我去登山隊訓練,以免再像上個星期那樣,總是沒時間跟你在一起;你不想我跟登山隊去野地實踐,是擔心我的安全。傻姑娘,你不說我也知道!

因為一直是有計劃就一定要做到的女孩子,韓冰月決定了要去曹禺劇社麵試,就算是一刻也舍不得跟蕭遠分開也一定要去。

而且,這件事情好像是非做不可似的,隻是究竟為什麼,她卻一時沒有去想,因為滿心滿腦子裏,全是蕭遠,蕭遠,以及蕭遠和她一起做過的每一件小小的事情,說過的每一句那麼動人的話。

人的心隻有這麼小小一顆,哪裏同時能想那麼多事情呢?

如她自己所說的那樣,去水房打了水回來洗過頭,換了身幹燥的衣服,她便打著傘往劇社的方向去了。剛剛洗過的頭發梨花帶雨,越發襯得她清新慧秀,芙蓉出水。

這麼多年過去,B大校園的格局又不知變了多少,曹禺劇社已經不在一個很難找的地方,韓冰月並沒太費勁,就已經走到了門口。

等等,我是怎麼知道它曾經在一個很難找的地方的?

韓冰月陡然止步,腦子一轉,像是廢棄已久的播錄機,開始緩緩地倒帶。

“同學,請問你知道曹禺劇社怎麼走嗎?”

“啊,你在找一個很難找的地方呀。不過正好,我也要到那裏去,你跟著我吧。”

——

“師兄,我們在找41樓,請問您知道怎麼走嗎?”

“知道,我就住那棟樓,你們跟著我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