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那麼,這個時空裏的韓娜,是不是應該把這個時空裏的沈晗讓給這個時空裏的韓冰月呢?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起,她頓時覺得萬箭攢心,抱住頭不敢再往下想。

她回到座位上隻再坐了一小會兒——或許其實不止一小會兒,隻是她心神大亂,也不再如先前那樣期待蕭遠來到,時間便在亂紛紛的▼

他說的是“有個同學”,而並沒有直接說出陳妙涵的名字。他應該知道她是認識陳妙涵這個人的呀,難道忘了麼?還是覺得無足輕重,或者,根本就是本能的掩飾?

韓冰月覺得那種整顆心縮成微小的一團的感覺又來了。她默默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怎麼了寶貝兒?生氣了?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弄到這麼晚,之前還提前從宿舍過來的,中間想要停下來給你發個短信說一聲,又怕同學誤會我心不在焉,覺得不禮貌,嗬嗬。”蕭遠對她已經多麼了解,立即就敏[gǎn]到了她的不悅,伸長手臂把她肩膀一摟,擁到懷裏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韓冰月覺得他已經有點出軌男人對妻子托辭的傾向。但她並沒有戳穿他。她心裏一陣冷一陣熱,亂糟糟的思緒脫口泄漏:“你畢業論文還有問題沒搞定呢?之前從沒聽你提起過呀,怎麼不跟我討論討論?”

這句話一出口,她頓時意識到自己失了言,一不小心把一件本來對於自己是很嚴肅的事情詮釋成了一個笑話。

“你?哈哈!”果然,蕭遠頓時笑出了聲,嬉皮笑臉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個小機靈鬼!我知道你聰明,不過討論這個物理問題呢,還是算了吧……”

韓冰月暗暗歎了口氣,原本或許應該立即解決的質問和澄清被這麼一攪和,突然被封堵了出路。

她不甘又無奈,斜眼瞥了瞥他正在攤開的一本《量子力學》。也許她拿過來看上一會兒,還是能夠和他討論出些什麼東西的。

隻是這樣無法給出解釋去善後的舉動,她沒有辦法真的去做,於是隻好,讓給陳妙涵去做吧。

在這件事情之後,韓冰月每次在圖書館裏再要去洗手間就有些忐忑,尤其是蕭遠再次告別了圖書館的自習時光之後。她每次經過那個大廳的時候心裏都在小鼓亂敲,有一點恐懼和疑惑,擔心再在這裏遭遇陳妙涵和蕭遠,遭遇那個她拚命要逃開的選擇——

韓娜,你要把沈晗讓給韓冰月嗎?

這是為什麼呢?明明應該害怕的是那兩個人而不是她啊。除了害怕麵對猝不及防的現實之外,她是不是還在害怕別的東西?也許她更害怕的是埋在自己的過去裏那場刻骨銘心的愛戀那樣生死癲狂的力度。那樣一場愛戀,常常讓她不由自主地想:假如我是沈晗,當我知道了韓冰月這麼這麼地愛我,會不會被感動到能忽略掉她所有的缺陷,而義無反顧地愛上她,如同《剪剪風》裏的柯夢南對何飛飛那樣?

而假如我是韓娜,如果有任何可能讓我知道了韓冰月這麼這麼地愛沈晗,我會不會自歎不如,寧願悄然隱退?

但我不是他們倆,我是韓冰月,所以我當然知道,韓冰月有多麼多麼地愛沈晗。

那麼,我該怎麼辦?

好在她畢竟沒再遇到那一遭的場景。時間慢慢過去,她心裏漸漸把這件事情淡忘了,偶爾也能嘲笑一下自己:韓冰月啊韓冰月,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成了一個妒婦,不允許另一半同異性有最正常不過的交往。而蕭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