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套理論總是會弄得韓冰月哭笑不得,在大快朵頤的時候還會忍不住太息著想:失策啊失策!當初隻想到了假如另一半兒是學生物的或學醫的,就難免會把我看成一堆醜陋的細胞,殊不知理工科男生竟然全是一個德行!
到後來,不記得在什麼時候了,蕭遠又讀到了一篇理論,說哭有利於身體健康。因為人在悲傷的時候體內會產生有害物質,而哭泣不僅能宣泄不良情緒,有害物質也會隨眼淚排出體外。女人多比男人長壽,也與女人多哭有關。
從此他就轉變態度,隻要韓冰月哭,他絕不阻止,唯一的要求是一定要到他懷裏去哭,不可以一個人偷偷傷心。
去年夏天,韓冰月和蕭遠到北戴河去旅行。在海邊盡情暴曬一天,晚上回到賓館,韓冰月的臉上就開始紫外線過敏,一連幾天都是在半夜奇癢發作,直把她難受醒。
那些天裏,蕭遠夜夜要起來給她搽藥,盡管如此,她的雙頰還是在睡夢中被抓破了,急得蕭遠睡覺時也總是緊緊抓住她的手,仿佛她是他的在出水痘的小女兒。
沉沉酣睡中,她手上最最輕微的一個動作都會把他驚醒過來,柔聲相詢,讓她又是痛苦又是感動,忍不住一流淚,傷口就火辣辣地疼。
於是她那一遭好了之後,蕭遠又養成了另一個習慣:再遇到韓冰月哭,就算兩個人還在氣頭上,他也會立即噤聲,蹬蹬蹬跑去絞一條溫熱的濕毛巾回來,細細地替她揩臉,再揉一手暖暖香味的潤膚露,強行捉住她還冒著火氣倔強掙紮的小身體,在她臉上抹勻。因為這樣,蕭遠甚至放棄了男士潤膚霜,而長期地備一瓶最最便宜實用男女通用的大寶。
一想到蕭遠的大寶,韓冰月就能立即在鼻端撩到一掬清清甜甜的青花香味。她下意識地試圖抿一抿嘴綻一個微笑,嘴唇一緊卻變成向下一扁,撲簇簇的眼淚又啪啪嗒嗒打在了被子上,在清晨靜謐的空氣裏脆聲可聞。
這天的課,多倒不多,就是分布不均衡,全都擠在了中間,把早晨十點到下午兩點這個時段占得滿滿當當。因為中間時間太緊,而韓冰月又不甚有胃口,決定幹脆等到兩點鍾下課之後再去吃東西。
然而缺乏食欲和饑餓是不能互相抵消的。過了一點鍾,韓冰月的小胃已經叫得痛了起來——如果胃裏也有個小喉嚨,所有的聲音都是從那個小喉嚨裏發出來的話,那麼這會兒應該算是小胃叫得喉嚨痛了吧?
韓冰月被胃痛攪得心煩意亂,開始走神,而就在這時,一條短信息發進了她的手機。
點進去一看,發信人是蕭遠:“冰冰,這回你一定要回複我!剛才二食堂發生了爆炸,我知道你現在就在電教上課,中午是不是在二食堂吃的飯?求求你告訴我你還好!”
這不是她提出分手之後蕭遠第一次發來短信,而之前她對他的短信幾乎都是置之不理。但這條短信的內容讓她震驚得半信半疑,同時也不敢造次,便迅速回複了一句:“我沒去二食堂,謝謝你問起。”
蕭遠的短信很快就回過來了:“小傻瓜,應該是我謝你才對!謝謝你好好照顧自己,沒有讓我太擔心,沒有讓我更難過。”
韓冰月看著短信裏最後那個“更”字,心裏軟軟的,像是猛然觸到酸味的牙,不能再尖利生硬。
但她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隻是將這條短信保存下來之後,還特意進到收件箱裏去,確認它的確已經好好地被藏在了那裏。
這堂課下了之後,韓冰月們才知道這天果然就在電教旁的二食堂裏,發生了小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