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兒?乖,聽話,我就去一會兒,處理完事情馬上就回來陪你,好不好?”凜雋銘有些著急,卻仍保持著他沉穩的風度,有條不紊地哄著她。
“不!”秋宛瞳再度反對,然後,趕在他的不解濃到極點之前,她推了推他:“你現在就直接去公司,我自己回家!”
凜雋銘意外地揚起了眉毛:“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怎麼可以……”
“不,求你!我一個人回去沒關係,隻要你快去快回!”秋宛瞳的這句話裏全是哀懇,語氣卻斬釘截鐵不容拒絕。
這是眼下唯一的最好的辦法了——快去快回、快去快回……或許還來得及,或許趁這段時間,我還能想出辦法來,拯救他……
“那……我去了?”凜雋銘感到妻子好像有些不妥,她的神情,就好像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似的。
可是,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我自亂陣腳,心裏慌了,才開始疑神疑鬼。
他仔細想想,也好,就答應了秋宛瞳。
當下,秋宛瞳拒絕了他先把她送上出租車的關愛,一定要他先走。事態緊急,凜雋銘隻好再次接受了愛妻的好意,由她陪著自己走到停車場,上了車,同她揮手告別。
他飛快地開出了一小段,還能在後視鏡裏看見妻子站在原地,對他揮手,那模樣,竟似有些怔怔的,看起來可憐兮兮地淒涼。
她不會哭了吧?——他心裏一抖,這倏忽之間,倒是自己,突然想要慟哭失聲。
秋宛瞳沒有哭。她站在原地,對著凜雋銘迅速駛遠的車子愣了一會兒,直到淚意刺痛鼻腔,才清醒過來——
不!現在沒有哭的時間!我必須馬上回家,收拾必要的東西,尤其是……那個盒子!我必須要讓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出逃!
打定了主意,秋宛瞳立即回身往醫院的出租車站走過去。最近的一輛出租車正好整以暇地等在那裏,惶然之中,她全然忘了這是出租車,通常乘客都是坐在後座的,隻急急地打開了副駕駛一側的車門就直接坐了進去:“師傅,開車!”
旁邊的司機卻並沒有按照乘客的吩咐動作。秋宛瞳心裏一驚,扭頭看去,頓時如同被兜頭澆下了一桶冰水,連腳指頭都凍得生疼起來。
“是你……”巨大的絕望席卷而來,她立即回身去開車門,卻發現鎖已經上死。
她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你真是天生的特工,這麼敏銳的直覺和推理!”晏方白看著秋宛瞳一陣陣發著青白的臉色,由衷地感歎道。
“時機……真的這麼快就已經到了嗎?”她破天荒地沒有對晏方白發火,隻軟弱地問了這麼一句。
“是的,最關鍵的證據,我們已經有了。”晏方白回答,聲音裏透出一股報複般的躊躇滿誌。
秋宛瞳全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驚懼地瞪著他。
“沒錯。你想得完全正確——”晏方白好像已經拿定了她的心思,“就是你的結婚禮物。”
秋宛瞳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之間就被一片淩空騰起的超乎想象的高溫火化成灰。這個變化來得實在太快,以至於成灰後好一會兒,這顆心都還維持著心髒的形狀,直到時間差結束,才驀地醒悟過來,一眨眼便碎散零落,隨風飄逝。
“我要學的東西,的確還很多。”她訥訥地說了這麼一句,目光灰敗地轉向他,所有波濤都瞬間回落的眼底,無悲無喜,譬若死水。
“所以,能告訴我,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