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方白脹紅了臉,甚至不願再去看她。他低喝了一句:“我奉勸你,現在就帶著你這些不堪入耳的話,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瞳若水卻笑了,笑容震落了她滿眼的淚。她就這樣淚流滿麵地,把目光轉向蜷在晏方白懷裏、那個單薄瘦弱如同一隻小動物一樣的秋宛瞳。她仍然和剛才一樣,目光渙散著飄在空氣裏,給人一種想要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的衝動,然而在這波衝動的最後一刹那,又總會明白過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的目光已經散得太遠太遠,或許早已飄入另一個世界,任誰也再不能收得回來了。
瞳若水輕輕走到和晏方白相對的另外一側床沿,不再理會他怒目而視的表情,隻看著秋宛瞳,慢慢坐了下來。
“宛瞳。”她柔聲說道,不去理睬晏方白這樣捂著她的耳朵,她到底能對周圍的聲音,聽見多少。
“宛瞳,我今天來,沒別的事兒,就是想跟你說幾句咱們姐妹倆的貼心話。你還記得嗎?以前,咱們總是這樣說話的,對不對?在你麵前,我從來都沒有秘密,你對我……本來也是沒有的,我知道。我也知道後來你對我有了秘密,可你不是故意的。我愛方白,可方白愛你,你不知道應該怎麼跟我說這件事,才把它變成了秘密,是不是?”
晏方白有些驚呆了,力氣一鬆,手掌就緩緩滑落到了秋宛瞳的肩膀上。
瞳若水微微地笑了笑,眼淚繼續一顆一顆滾落而下:“宛瞳,我知道是我不對。我早就應該告訴你,其實我不恨你,真的!也許一開始我是有些恨你,可是後來,我知道恨你也沒有用,我再怎麼恨你,方白都還是愛你。他愛你已經愛到遍體鱗傷,你知不知道?
宛瞳,如果你還要認為我恨你的話,那麼我恨你也是因為你怎麼可以把他折磨成這樣?你怎麼可以讓我最愛的人受這種罪?你知道嗎?他要是肯給我哪怕隻有一眼,在那一眼裏我隻是我自己,我隻是瞳若水,而不是你的影子,我可以為了這一眼去死!我真的可以!”
晏方白摟緊了秋宛瞳,痛苦地別過臉去。
“所以,宛瞳,最壞的事情,其實是我做的。”瞳若水接著說,語氣變成一種乞求對方立刻相信和接受的那種迫不及待的表白,“真的,我發誓!宛瞳,方白其實很善良,他根本想不到要去逼迫你。是我!是我去摸了你和凜雋銘的底,大致估摸到你其實是警署派出去調查凜雋銘的暗線。我知道你愛凜雋銘,我知道這就是你最大的弱點!”
她一提到那個名字,晏方白就本能地想要去捂住秋宛瞳的耳朵。他擔心地低頭看了看懷裏小鳥依人的妻子,卻發現她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漠然,幹幹淨淨純如睡夢中的嬰兒的安靜。
“所以,我就給方白出了那個主意:如果你不肯做這個任務,他們就隨時隨地,置凜雋銘於死地!”
瞳若水突然撲過來,握住秋宛瞳的手:“宛瞳,真的!我發誓,這都是我的主意,不是方白的錯,不關他的事!所以,求求你別恨他了行不行?要怪都怪我,你要打要罵都衝著我來!隻是千萬別再折磨他了!
宛瞳,你知道嗎?在我眼裏,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在我的概念裏,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這個名詞,就等同於晏方白的妻子——而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