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爸?打你電話好久了你現在才接,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回來……”

男人暴怒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出來。

斜躺在天藍色條紋布藝沙發上的秦念剛接起電話就被突如其來的怒吼震得一個激靈,把懷裏的曲奇餅幹都撒了。

她起身把手機開免提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拍了拍身上的曲奇餅幹碎屑,像是絲毫沒有感覺到手機另一邊男人的怒火。

“容先生,氣大傷肝,您這麼大的火氣幹嘛啊?年紀大了就要服老,可別等我下次見您的時候就是在靈堂了。”

另一邊的男人,也就是秦念的親身父親——容平川。

容平川因為秦念的話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眼看就要翻白眼了,他身邊的現任妻子馮白蓮和繼女容清清趕忙扶住他。

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後,重新拿起電話,把翻騰的怒火強自壓了下去,語氣柔和得仿佛剛才那個破口大罵的人不是他般。

“念念啊,爸爸也有三年沒見過你了,明天回家聚聚吧,你馮姨和你妹妹都想你得不行。”

聽了容平川的話,秦念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弧度,一屁股坐回沙發插起一塊蘋果放嘴裏嚼了嚼,漫不經心道:“原來你們這麼想我啊~那還真是榮幸至極。”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容先生你當年在我媽媽去世還沒一個月就把我晾一邊,任由你的好妻子好女兒虐待的時候,你有想起我是你女兒?三年前你那位“善良”的妻子想把我賣給人販子的時候,你有沒有想起我是你女兒?”

這邊的容平川聽了秦念的話臉色和豬肝有得一拚,換做以往就算是這女兒死在外麵他也不會動容半分。

可因為這次公司內部機密被泄露給了多年的死對頭,從而損失慘重資金周轉困難,不得不尋求其他公司的融資。

可惜容氏這次的虧空已經傷了根本,需要的資金是一筆天文數字,一般的公司拿不出這麼多錢,大公司又根本不會輕易冒這個險,半個月來容平川四處碰壁,原本四十多歲的年紀現在看起來老了十多歲。

本來他都已經瀕臨絕望了,他突然想到一個偏招。

圈裏有個煤礦老板,人雖然是個暴發戶,但架不住錢多啊,聽說這煤礦老板早年沉迷女色傷了根本,一直到現在別說兒子了,連個女兒都沒有。

娶回家的老婆沒一個有好下場,要麼一年不到就突然得病死了,要麼就是瘋了,現在那老板五十多歲了還沒有老婆,想到這點容平川就打起了主意。

他買通了一個善於騙人的神棍,讓神棍告訴那個煤礦老板,隻要娶了容家的女兒,那他的身家不僅會連翻數倍,而且年底就能懷上兒子。

那老板一聽神棍說娶了容家女兒不僅能身家翻數倍年底還就能有兒子,他怎麼可能不心動,因此馬上派人聯係了容平川。

今天早上一早煤礦老板的助理就聯係上了他,為了填補上公司的虧空,容平川再氣也隻能憋著,隻要那個死丫頭回來,到時候就由不得她,就算綁也要綁到煤礦老板家裏去,現在先把她哄回來再說,想罷,他恨恨的咬咬牙,把聲音又放柔和幾分。

“念念啊,以前都是爸爸和馮姨不好,是我們被鬼迷了心竅,前幾天醫生說爸爸胃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爸爸希望你能原諒我們,希望你們能在我最後的時間陪在我身邊,還有爸爸為你買下來城郊的三套別墅和公司的一些股份,就算你不原諒我這個當爸爸的也回來把字簽了吧,爸爸也沒多長時間好活了。”說完還故意咳嗽氣喘了一陣。

秦念從頭到尾就沒信過他的一句話。

她不知道容平川是高估了他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還是低估了她的智商,她真信了他的話才有鬼了,她原本弓著背雙手撐著下巴,可能是累了,索性拿起手機整個人都窩進沙發裏,她語氣淡淡:“看來容先生為了讓我回去還真是費心了,讓我想想究竟是什麼事值得你能對最厭惡的女兒低聲下氣裝孫子呢,是公司資金出問題了需要聯姻”

秦念這話一出,容平川的臉又沉了幾分,想到公司情況,隻能憋著火繼續裝慈父。

“念念你說什麼呢?在你心裏爸爸就這麼不近人情嗎?你也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啊,都說虎毒不食子,你怎麼能那樣想爸爸。”

秦念差點都要笑出聲了,這厚顏無恥的功力真是與日俱增,她撇了撇嘴道:“你可別侮辱人家老虎兄弟了,你都說虎毒不食子,在我看來,你連畜生都不如,我把話擱這裏了,想聯姻就讓你寶貝女兒去,你寵了她這麼多年,現在讓她做點貢獻怎麼了”說完秦念直接掛了電話,順便拉黑。

而剛被掛斷電話的容平川此刻的臉色是已經難看得不行,那個死丫頭居然知道了這事,現目前又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就算是捉回來都不知道去哪捉。

一旁的馮白蓮見狀趕緊遞上來一杯茶想讓容平川消消火,哪知道容平川直接一手把茶杯打翻,這剛泡的茶直接就被潑到馮白蓮白皙的胸口,正逢夏天,穿著輕薄,燙得她尖叫連連。

看媽媽被燙到,容清清也顧不得父親的臉色有多難看,開口嗬道:“爸爸你這什麼意思你憑什麼把在秦念那賤人身上受的氣都撒媽媽身上有本事你找到那賤人把她綁回來,衝我們撒氣算什麼男人。”

這話一說完容清清就已經後悔了,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她隻能梗著脖子盯著容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