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上掛了一塊牌匾,匾上題字:蘆雪齋。
見到陳明玉到來,裏麵打鬧的少年少女頓時沒了聲音,齊齊說道:“陳先生好。”
閑燈掃了一眼,隻見書堂內的學生大都隻有十四五歲,正是慕少艾、調皮搗蛋的年紀,他心中想道:不好管教。
又觀察片刻,閑燈發現,其中幾個學生的穿衣打扮十分奢侈,而又有幾個學生的穿衣打扮相當寒酸。不過因年紀不大的緣故,交朋友全靠談不談的來,互相之間打成了一片,倒也沒有誰去在乎出身問題。
陳明玉給眾人介紹了閑燈,自己有事就走了。閑燈坐在最上麵一張講師椅子上,麵對眾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不為所動。
有個膽子大的學生問他:“先生為何戴著麵具!”
閑燈不緊不慢地回答:“臉上有舊疾。”
開了個頭之後,書館內的學生活躍起來。
閑燈講授的是實戰課,在課室裏麵的時間短,帶著學生出去的時間多。陳明玉來之前和他打過招呼,告訴他這一課室的十幾個學生都是有根骨的,換句話來說,就是與凡人不同,生來就會點兒法術,加以修煉的話,必然能成為一個獨擋一麵的修士。
就這麼教了八、九天,他終於漸漸上手,跟學生也混熟了,於是決定挑一個日子,帶著自己學生出去見見世麵。
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起因是陳明玉覺得他教得好,提前給他發了一個月的工錢,閑燈手上拿著錢沒用,又記掛起蘭雪懷的頭繩。反正簪子也送了,不差一根頭繩,蘭雪懷之前那個紮著辮子的發型就很好看,隻可惜在閑燈送了簪子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蘭雪懷紮辮子了。閑燈心中唏噓,於是就去買了一段頭繩回來,左右兩邊還係著兩個小鈴鐺,煞是好看。
結果此事被他的一位女學生知道了,也吵著要閑燈給她買一段,否則上課的時候就搗亂他。閑燈被她纏得煩死,拗不過她,於是先把這段頭繩給了女學生,又重新買了一段給蘭雪懷。誰知道蘭雪懷不曉得從哪裏聽來了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發了一通火,和他冷戰。閑燈琢磨了好幾日才覺得問題出在頭繩上,但是送出去的東西又不能要回來,隻能再去給蘭雪懷買一段,騙他說自己拿回來了。
蘭雪懷一眼就看出不是女學生那段,非要說這條發帶上的珠子少了一顆,左邊還短了兩寸——天啊,誰知道他怎麼分辨出來這邊少了珠子,那裏短了兩寸的!
閑燈一個頭兩個大,坐在院子裏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前半生,重點回想了一下自己為什麼要手賤送女學生發帶,惹得家中這位“嬌小姐”又發什麼小姐脾氣。
現在好了,除了送女學生發帶之外,還加上了“欺君之罪”,蘭雪懷板著臉,已經四五天不肯理會他了。
他心想:哎,好難哄,苦也。難道兩條發帶還不夠他紮嗎?
閑燈沒領會到此事問題不出在送幾條發帶上邊,而是出在“本該送蘭雪懷的東西先送了別人”,以及“送的這個人還是個女人”兩個問題上。
直到今日上課,閑燈才想起要帶學生出去見世麵一事。他看了眼外麵,天色還早,便開口問道:“你們都有劍嗎?”
稀稀拉拉,隻有七八個衣服華貴的學生舉了手,拿出了劍來。
閑燈點了點數,覺得夠了,便帶上學生出了書館,到了書館邊上的一處名叫“柳洲”的場地上。
柳洲三麵環水,中間有一座亭子,正對麵就是一塊空地,靈氣充沛,十分寬敞,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閑燈剛站到此處,打算帶學生先練一套基礎的劍法,誰知剛開了一個頭,就被一聲嬌叱打斷:“這地方我們要了,趕緊都給我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