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一樹斟酌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好話來。
“她怎麼活到現在的?”
閑燈道:“什麼?”
韓一樹開口:“正常人都死了吧?她簡直就像是被九天玄雷劈過一樣,何止是重傷,現在還有氣沒死都是奇跡。”
閑燈詫異道:“傷的這麼嚴重?那她……”
韓一樹順著他的目光落在師妃仙的眼睛上麵:“不用掀開看了,她雙眼沒有了。”
“……是我。”素音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抖:“是我……眼睛,眼睛在我這裏,我還給她!”
閑燈忽然聽明白什麼,阻止道:“你少說兩句吧,免得等下兩人一起死了。”
他心中想道:九天玄雷?洗心池那天的雷劫竟然是用在師妃仙身上的。這也難怪了,畢竟以她的靈力,這世間能把她傷如此重的人屈指可數,如果是洗心池的重罰便說得通。隻是她犯了什麼錯誤,值得洗心池直接往死裏打?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一個獨苗就不要了?這看起來完全是逐出師門的態度啊……
韓一樹道:“什麼你的眼睛她的眼睛?”
素音急忙道:“她的眼睛給我了,你幫我還給她。”
韓一樹看向素音,又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愣了一下:“……那我也不會啊。”
這眼睛是說還就能換的嗎?古往今來誰也沒聽說過啊?
“小姑娘,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別說是我不會了,就是度星河現在活過來,也沒法兒把你的眼睛裝在她臉上啊。”
就在這時,閑燈猛地拽住素音的手,從她手上敲落一把匕首:“你到現在還死性不改。”
“他不換,我就殺了他!”
閑燈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他心中已有推測,繼續說:“害師妃仙害的還不夠慘嗎,別在這裏作踐自己了,她若是醒來看到你這個德行,能直接重新氣死回去。”
素音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忽然低著頭哭了起來。
先是小聲的哭,緊接著聲音越來越壓抑,越來越慘痛,聽之不忍,眾人都紛紛撇開頭去。
陳肅雖然沒明白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但閑燈告訴他,他也不多問,吩咐自己的侍衛,從馬車上取來一些應急的藥:“我這裏就隻有這些了,暫時能止血鎮痛,如果要更好的治療,恐怕還要等風雪停了之後去鎮上的藥房抓藥。”
韓一樹道:“現在能有這些就不錯了。”
他從侍衛手中挑了幾種藥材,又從外麵取了一些雪水進來,將水融化之後,開始煮藥。
梁嬌作為他們隊伍裏唯一的一個女人,負責給師妃仙換一套衣服,眾人背過身去,梁嬌將師妃仙的衣服脫下來,越多,心裏就越震顫不已。這名年紀不大的少女身上竟然沒有一塊是好肉,縱橫交錯的傷口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她的身體,最深的一道甚至到現在後沒長好,隱隱可見白骨。
素音守到了一半,實在撐不住,暈了過去。閑燈將她放置在另一側,等梁嬌替師妃仙的衣服換好之後,好替素音也換上一套。畢竟她們的衣服已經和傷口黏在一起了,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隻會加速傷口的潰爛。
梁嬌掀開臨時搭建起來的簾子,端了滿滿一盆的血水出來,她怯怯地望向韓一樹,輕聲細語問道:“那姑娘臉上的白綾……”
閑燈插嘴道:“不必換。”頓了一下,又說:“等黑衣服的姑娘醒來了再說。”
梁嬌點了點頭,又去替素音打理。
陳蓮生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喂,這兩個女的是誰啊?”
與此同時,韓一樹也好奇地看向閑燈。
閑燈在心中思量片刻,又聽陳蓮生道:“帶她們上路就是累贅,都傷成這樣了,早晚得死,我看就留她們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