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次,今日又開始纏纏綿綿落下。
“下雪了,蘭若,你們這個時候出行,恐怕有很多不便吧。我聽說,天氣冷的時候水麵都會結冰,而且我還聽唐棋樂說,這段時間會連著下雪,一個月都不會停。”
蘭雪懷頓了頓,道:“不會的,東海不會像江水一樣結冰,過了清湖灣,那邊就暖和起來了。”
半晌,閑燈才回過神,答道:“……哦。”
他實在沒什麼好說了,但又不想這樣匆匆忙忙結束談話。畢竟,今日與蘭雪懷一別,下次相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眼見雪越落越大,兩人卻都站在碼頭,誰都沒動一步。
閑燈跑出來的時候心急,穿得不多,單薄的兩件掛在身上,叫人看著都替他抖一抖。蘭雪懷轉頭,招來了身邊的書童,從他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件白色的鬥篷,帽簷上團了許多兔毛。蘭雪懷將它抖開之後,披到了閑燈身上。
一陣香風和暖意從鬥篷中傳來,表明這鬥篷分明是有原主的。
閑燈詫異地看著蘭雪懷,對方卻並沒有抬頭和他對視,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鬥篷前麵的兩根絲帶上。蘭雪懷十分珍重地把絲帶打了一個結,像是用鬥篷將閑燈鎖住了,歸他所有。
“碼頭風雪大,你別站了。”
蘭雪懷開口。
華陽趴在桅杆上,招手道:“雪懷,你好了沒,船要開了!”
蘭雪懷雙手鬆開絲帶,卻被閑燈一把抓住。
他愣了一下,這才抬眼,望進了閑燈眼裏。
對方難得沒說笑,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蘭若,我心跳好快。”
蘭雪懷臉色蹭地一下染了個透紅,急急忙忙就要甩開閑燈的手,結結巴巴開口:“你、你又說什麼胡話?”
閑燈十分坦然,甚至害怕蘭雪懷不信,抓著他的手放在心口,辯解道:“是真的,我騙你幹什麼?你摸摸看嘛!是不是跳的很快?為什麼啊?”
蘭雪懷快被他的幾句話打的無言以對,糾結了半天,糾結到耳根紅的都快蒸發了,才擠出一句話:“……你自己不知道嗎。”
閑燈心道:莫名其妙,我就是不知道才跟你討教討教,你怎麼還一副我應該知道的樣子?
“那你知道嗎?”
“我……”
二人就這麼靜默無言地對望了片刻,蘭雪懷緊緊地盯著他,欲言又止地張著好幾次嘴,都沒法兒把話說出口。
華陽喊道:“還沒好嗎!你再慢一些,就要禦劍追上來了,現在雪下得這麼大,不好禦劍的!”
誠然如同華陽所說,短短片刻時間不到,碼頭上的風雪已經大的迷人眼睛了。方才還能看到不少船夫在碼頭上穿行,如今望過去,隻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影。
閑燈是真切地感到有些冷,他聽到華陽喊蘭雪懷,於是說道:“算了,你師兄喊你了,你快走吧,我送到這兒就回去了。”
誰知,蘭雪懷忽然伸手,捉住了他的雙臂,身子往前探了探,在他的眉間蜻蜓點水一般蹭了一下。
閑燈瞪大雙眼,仿佛沒反應過來,被吻的時候還條件反射的瑟縮了一下`身子,纖長的睫毛上下一合,從上麵滑落了一片雪籽,融化在了蘭雪懷的氣息中。
他的目光變得更加茫然,還沒來得及抬頭看蘭雪懷,雙臂上的溫度就消失了。
閑燈頓了一下,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抬頭望去,蘭雪懷已經走了。他幾乎是跑走了,轉身地時候一句話沒說,閑燈怔怔地捂著額頭,聽到了風雪中船夫吆喝開船的聲音。
雪還在下,閑燈在碼頭站了一會兒,直到船開走的沒影了之後,他才轉過身,慢吞吞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