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熱騰騰的飯菜上來。
蘭雪懷沐浴完畢的時候,閑燈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他的房間位於整個客棧最高的地方,在四樓的走廊盡頭,推開窗,外麵還有個十分別致的小亭子,架空在閣樓上麵,很有些雅趣。
閑燈此刻正坐在小亭子裏,桌上是冒著熱煙的燉鱸魚,白嫩嫩的湯汁咕嚕咕嚕地翻滾,小小的鐵鍋之下還有幾道下酒的小菜。
他給自己到了一杯酒,看到蘭雪懷,裝作無事發生,仿佛完全忘了剛才的那個吻,熱情的招手道:“小仙君,你過來!”
蘭雪懷腳步頓了一下,忽然回到了屋子裏。
閑燈招手招到一半,略感尷尬,摸了摸鼻子,心想:不會吧,他難道這麼厲害,還沒過來就知道我要做什麼了?
沒過多久,蘭雪懷又出現在連接了亭子和房間的一段走廊中,這段走廊很短,並且隻能從蘭雪懷的房間出來,十分隱秘,蘭雪懷抱著一件狐狸毛的鬥篷,一過來就給閑燈蓋上了。
閑燈被鱸魚的熱氣烤著,沒覺得多冷,直到蘭雪懷給他披上外套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雙手冰冷。
蘭雪懷道:“現在是什麼天氣了,還敢穿這麼一點就出來。”
閑燈道:“我都快忘記現在是幾月了。”
他第一次醒來時,正是入春的時候,中間他男裝女裝亂穿,連自己性別都快搞不清楚了,哪兒還有心情搞天氣。
如今,他往右邊一看,灰蒙蒙地天氣已經開始下雪。晉州城是北方的大城,一下雪就是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在半空中,被風吹的四下亂飄。
閑燈還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雪,驪山一年四季如春,下雪也隻是一些小雪花,而且那根本就不能叫下雪,那就叫敷衍了事!
他站起來,很是新奇地用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著它慢慢融化在手心裏,緊接著又落下許多的雪片,在他的手裏漸漸堆積起來。
“好大的雪,我很少見到這麼大的雪。”
蘭雪懷道:“大雪,隻會加重晉州百姓撤離的困難。”
閑燈的手立刻收了回來,他看著蘭雪懷,問道:“你很擔心。”
蘭雪懷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
閑燈心道:是了,他與我不一樣,他是小清洞天長大的人,心係蒼生幾乎都成了他做人的本能了。
蘭雪懷反問他:“你擔心嗎?”
閑燈道:“我不擔心。”
他倒了杯酒給蘭雪懷,挑眉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漠。”
蘭雪懷停頓了一下,說道:“沒有。”
閑燈道:“我不想騙你,所以我才說的實話。老實說,你覺得我冷血也好,不可理喻也好,晉州三十萬百姓,說白了與我何幹?他們是為我做了什麼,還是我欠了他們什麼,值得我以性命去救?若是放在兩年前,我興許還會幹一幹這種傻事,但顯而易見,我兩年前做過同樣的事情,不過得了一個聲名狼藉的名聲,連死都死的那麼不體麵,死後還要被萬人唾罵,誰知道這三十萬人裏麵有沒有人罵過我。”
他道:“我已經在一個坑裏麵摔了一次,總不會再跳回去繼續摔一次。”
蘭雪懷問道:“兩年前各門派圍剿你,你為何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