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過丫鬟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眼瞟到賀身上,心底卻有著歎氣的衝動。
這事還要從兩日前說起,蘭氤在蘭淮那吃了個軟釘子,路上又碰見視她若無物的賀,這深藏以久的怨氣自然就衝著賀發來。偏偏那個不知進退的家夥還恍若未聞的打算越過她離開,蘭氤這一口氣上來,就差了老夫人特意為保護她而派來的幾名護衛抓了賀,扔到了這個連下人都極少探足的荒園。
整整兩天,從一開始的威脅到後來的刑求,這個死硬男子硬是一聲不吭,半點有用的話都不給她吐一句。蘭氤也從最初的氣怒,到如今的無力,無奈的隻差沒跪下求他開口了。
“算了,放他回去,本夫人累了,回屋。”有氣無力的歎口氣,蘭氤決定放棄,反正要探知那個女人的消息並不是非他不可,何況他是淮的下屬,總不能殺了。
賀冷眼看著眼前依然不敢放鬆警惕的長棍,露出一個說不出道不明的笑,然後低低的開口:“氤小姐,你想知道那個人的下落,我可以告訴你。”
蘭氤怔了怔,腳下一停複又邁出,“我不會相信你的。”誰會信啊?折磨了兩天都死不吐疑,如今要放過他了,反倒要主動開口告訴她了?這裏麵絕對有陰謀。“你也別把我當成傻子。”冷冷說完,繼續她離開的步伐。
“玄宮內沒你要找的人。”賀也不申辯自己的用心,隻平淡的敘述。“不過華吟府近期有個喜事。”
“……”蘭氤沒有再表露出任何特別的態度,徑自向自己的院落走去,直到離開賀的視線範圍內,才輕聲吩咐那些已跟上來的死士。“去華吟府查查情況,尤其是關於玄宮二子葉雪卿的事兒。”
兩名死士沉默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同一時刻,老夫人住處也正跪了一名黑巾蒙麵的男子。
老夫人輕拈一塊糕點,細細品著,須臾才開口:“這麼說來,氤兒準備動手了。”
一旁的婦人上前一步,遞過一盞寬口杯讓老夫人洗手。“夫人,表小姐她……”
抬手止住婦人還欲出口的話,老夫人精明的眼一瞄,刻畫著嚴肅紋路的唇角淺淺一勾,拉出一個不帶笑意的笑:“不用多言,這事就任由她去辦。隻要不把我的寶貝曾孫女給累著了。”隨便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下去。
待人都散了,老夫人坐在堂上,手指輕撫衣擺,神情嚴峻的思考著:離淮兒成親也快大半年了,本以為他會折騰許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連死士也查不到什麼。但就是這種什麼事都沒發生才叫人越為警惕。不過,若氤兒此次生下的是女兒,那我蘭家便有後了,淮兒也可以功成身退——
荒屋前,一名身著紫紅紗衣的女子負手站在一隅,她背後跪了一名男子,正是剛被蘭氤放棄的賀。這名做女子打扮的自然就是蘭淮了。
蘭淮轉過身看著已被暗衛接好骨的賀,臉上掛著嫵媚的笑。“賀,這事你辦得好,很好。”
“謝少主讚譽。”賀雙手一揖,神色隱隱有些激動,但很快便壓了下去。
“隻是有一點不好。”蘭淮走了幾步,“你不該讓自己落得如此模樣,晚點回去歇息著,早日把傷養好,還有不少事需要你去辦。”
“是!”賀應承著,又遲疑著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說吧。”
得了蘭淮的許可,賀這才安下心開口:“葉姑娘那邊是否需將暗衛多派幾名。”這之前的暗衛都隻能在離葉雪卿數裏外止步,若是靠得近了便絕對會被誅殺。幾次下來,暗衛的數量都給減了不少,對現時來說,是相當大的損失!雖然說不得不把暗衛調遠些,但也因此而無法掌握最精確的消息。以致他這次才故意想借蘭氤、甚至是老夫人的力量去查到他們想知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