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小年都重要的陳晨是崇洋媚外,有資本主義尾巴。大一的聖誕節我是和老於、趙四兒、蕭小曉、徐子、陳圓圓一起玩兒的;大二的時候我和陳晨在沈陽逛,記得平安夜的沈陽挺冷的,還下著小雪,我倆手拉手逛了一夜;大三的時候陳晨和我在這兒玩兒的累了,跑去KTV開個包廂,她唱了一夜的梁靜茹,我唱了一夜的水木年華,後來嗓子唱啞了,還吃了兩盒金嗓子喉片。想起這些才發現現在都已經是物是人非,再也沒有了成天喊著我“姐夫”像個尾巴一樣我走哪兒就跟到哪兒的蕭小曉,也沒有了總是粘著我站在婚紗影樓落地玻璃窗前看著裏麵漂亮的婚紗看到眼睛發酸然後拉著我問:“老公,你什麼時候娶我啊?”的陳晨,隻剩下脖子上蕭小曉去峨眉山玩兒時幫我求的開光佛像,手邊大二過生日時陳晨給我買的ZIPPO打火機和這滿屋子的點兒八中南海煙味兒。

當我伸手去摸煙盒的時候,宿舍門被推開了,我以為是老於:“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壯士一去不複返麼?”

我話沒說完,手中的煙盒被奪了過去,我抬頭一看,是喬小喬。喬小喬皺皺鼻子說:“還抽呢,你這是抽了多少煙啊,屋子裏跟蒸饅頭沒開排氣扇似的。”

我說:“你怎麼來了?”

小喬說:“你是不是就盼著我不來躲著我呢?”

“嘿,這話說的,你不是國家安全局的,我又不是潛伏在人民內部的反動派特務,我躲著你幹嘛啊?”

“這聖誕節你打算怎麼過啊?”

“我不信耶穌,我是信曾哥的,聖誕節跟我沒關係。”

這時候我電話響了,收到一條信息,小喬問:“誰啊?”

“姚瑤,她說她坐車過來了。”

“你們倆約好了?”

“哪有的事兒啊,我電話沒電了,才充好電。”

“哦。”

“對了,你找我什麼事兒啊。”

小喬頓了一下,咬咬嘴唇兒說:“沒事兒,就是告訴你我今天晚上要和朋友出去玩兒,不回去了,你要是和姚瑤在家玩兒的話,晚上就不用給我留門了,冰箱裏我買好菜了,你們自己做吧。”說完轉身走了。

我看著她背影說:“今天這都什麼毛病?”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時候發現有個女孩兒坐到我的床邊,穿著鵝黃色的羽絨服、散披著頭發,我說:“陳晨,你怎麼在這兒?”

那個女孩兒笑了笑,我慢慢醒了,發現是姚瑤。姚瑤笑著說:“沈大哥,你怎麼還說夢話啊?”

我笑了笑,坐起來看看電話:“你怎麼坐了這麼久的車啊,堵車了?”

“沒有,我家沒人,我回來時去菜市場順便買點菜。”

“你怎麼把頭發散下來了?”

“今天是節日啊,平安夜,陪我出去逛逛吧,你看你眼睛都睡腫了,出去走走吧,今天肯定挺熱鬧的。”姚瑤說著用手指點了點我的眼睛。

我說:“好吧,等我去洗洗臉。”

我洗了洗臉,照照鏡子,發現我竟然白了不少,估計和隔絕紫外線的照射有很大關係。

姚瑤說:“沈大哥,小喬姐沒來找你麼?”

我說:“她和朋友出去玩兒了。”

當我和姚瑤走出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有點陰,有點冷,但是氣氛的確還不錯,至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像小學一年級入隊照照片時的那種傻笑,像小傻*一樣,不管是否是發自內心,但是看起來的確很喜慶,其實人都是喜歡喜慶氣氛的,比如春節,大夥喜歡這個節日並不是因為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因為可以穿新衣服,而是因為這時候親人可以團聚到一起,每個人見麵都會道聲“過年好”,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慶。喜慶的氣氛總是可以讓人感覺到幸福,感覺到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