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段(1 / 3)

口氣,袍袖微動,發須皆白。瞧起來委實是心懷山海一副我為了你好的模樣。

不料朱雀那廝卻單眼皮微撩,棱角分明的唇輕啟,不屑地道,天地生吾心,吾心中所求所願,即是吾之道。爾等終身隻能止步於眼下當前,又有何資格越俎代庖?

那位多嘴的仙君一噎,隨即拂袖,忿然道,爾等做錯事,難道竟還有理了不成!

朱雀淡漠道,是對是錯,是劫是緣,如今下定語未免太早。仙君不若回歸府中繼續修煉些時日,倘或一時開了竅,也能體悟到這天地之中,冥冥有那流動的萬物之心、萬物之情,或者那時仙君你便明白了。

那位多嘴的仙君氣到不想搭理他,轉身欲走。

朱雀卻還在他身後又補了一句。道,不過吾這話說的也有些不妥……

那位仙君猛然回頭,掀動胡須,帶著一抹誌得意滿的笑,滿心以為這朱雀到底不敢將他得罪狠了,眼見著他要走,就變了口風,要與他妥協了。

然後轉身就見朱雀繼續麵無表情地手執長刀立在廊下,長風吹動他一身玄衣獵獵,俊秀臉上神色淡漠。朱雀與他說道,以仙君這心性資質,怕是直至隕落,也無法體悟吾方才所說的天地之心,所以,這話是吾說的不妥當。

直將那位仙君氣的渾身顫唞,一步三跌地踉蹌而去。

此後,繼那條修煉極情道的魚精被扒皮拆骨、那位花仙君嘔血三升、那位青鸞仙君失蹤於花仙君洞府月餘後,這位同樣修煉極情道的朱雀上將又成功氣病了一位無情道尊者。

極情道的惡名一時昭彰,在三十三天傳揚的極臭。

鳳帝自赴宴或者在與人在銀河畔拚酒歸來,便常會借著三分酒醉意,與身邊的青鸞朱雀調笑道,你們兩個,敗壞了吾鳳宮中的清名,遲早會給吾眾鳥族帶來禍事。

青鸞便搶先答道:怕甚!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擋不住,掩蓋不了時,臣便以身殉道,絕不拖累帝君清名。

朱雀則抿緊薄唇,良久,才在鳳帝笑不嗤嗤的注視中,憋出一句話來。若叫臣改道,除非叫那天火焚心,或者由天地星海再替臣換卻一顆心。如此,臣或許才會棄了極情道。

話語雖然妥協了,眼神中卻有電光烈烈,渾似有些什麼不可說的東西,正在燃燒。

瞳仁內投放出一個不斷被放大的鳳帝。

鳳帝當日一襲白衣,頂著張十三四歲少年郎的臉,笑得風流。

也罷,倘若當真有那一天,吾必然護住你們。鳳帝笑著道。

不必!

帝君使不得!

這次卻是青鸞與朱雀異口同聲。

青鸞一向言語利索快言快語,一句話落地,立刻又道,帝君,各有各的因果。臣倘若因此次憐惜花仙君一事,害的帝君為人被人詬病,這因果卻要算在臣的頭上。臣願意獨自承擔!所以帝君無需如此。

鳳帝倒是看的開,繼續笑,揮灑一身酒氣,在九霄雲端輕悠悠地散開長衣尾擺,足下踏雲,漫然道,因果因果,嗬,世人都道吾等畏因,隻是卻不知曉,若是撞見了一個避無可避的人、碰上了一件必須承擔的事,這因字,吾等也是願意擔下的!

朱雀目光一直鉤子般追著他,此刻聞言才抿緊唇,提了提手中長刀,默了半晌,沉聲道,帝君所言極是。隻是這因果二字,卻要看為誰擔,又是否可承擔的起。

鳳帝此時已有了三分醉意,索性往後微微一靠,將頭枕在朱雀肩上,雙目微闔,不甚在意地隨口道,你們好歹也算是吾宮中的將軍,你們犯下的過錯,吾自問還擔的起。

朱雀唇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