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小花。”一雙溫柔的大手輕輕撫在了頭頂。

小花望著耶律賢一笑“賢哥哥,你的傷好啦。”耶律賢點了點頭。

原來當日風行空剛擒走小花,地府鬼佬便已趕到,看到嘶咽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歎了口氣,忙忙將受傷的三人轉移到另一處地方,自己拉著少年的手,說是去救人,卻再沒回來。耶律賢和韓得讓養了幾天的傷,眼看著燕燕也有所好轉,便再也待不住,暗暗回到了宜安城,正好遇到前來接應的蕭將軍和休哥,方知他們截下了小花的囚車,便不顧傷勢尚未痊愈,和眾人一起趕到了淮安。一路上竟是再未遇到風將軍的圍追堵截,隻是地府鬼佬和那少年卻也似乎消失無蹤。

小花聽了,不由的為少年擔憂起來,不過他身邊有個連風將軍都忌憚的地府鬼佬,應該也能將他護的周全,隻得將一顆心先放回肚子裏再說。

正和燕燕小聲說著話,卻見李嬸的聲音從門外遠遠的穿來“蕭將軍,蕭將軍,夫人,夫人她不行了。”蕭將軍聽了一躍而起,正待衝出屋去,卻止了腳步,回頭望住了燕燕。

燕燕正納悶間,已看見剛趕到門邊的李嬸,咦的驚呼一聲,撲了過去,“李嫲嫲,你為何在這裏?”李嬸這才注意到房中多出來的眾人,忙上前對耶律賢請了個安“見過王爺。”拉住燕燕的手,卻是又驚又喜,“小姐,小姐,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她…”一語未了,竟是說不下去。

人生初見(十) (3)

燕燕急道:“我娘怎樣了,快帶我去看我娘。”李嬸對著耶律賢又鞠了一躬,方才帶著燕燕,徑自去了,小花連忙追了上去,卻見蕭將軍跟在身後,三步並作兩步,竟也顯得非常煩亂焦急。

出了大門,狹窄的小巷一轉,卻見三間精致的青瓦水牆小屋,掩映在幾枝翠竹之下,李嬸帶著三人快步走過院落,來到左邊的一間廂房之中,隻見床榻上臥著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女子。燕燕搶上前去,卻是哭出聲來“娘親。”

那女子本是微閉著雙眼,聽了呼聲,卻是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燕燕,忙伸出手去,顫巍巍地撐起身來,將燕燕摟在懷中,喃喃叫到“燕燕,我的乖孩子。”一語未了,雙淚撲簌而下。小花呆在一旁,正想著如何安慰二人,卻聽的蕭將軍在身後溫柔喚道:“小竹。”

中年女子一驚,抬起頭來,隻見蕭將軍已緩緩走到床邊,挨著床沿坐了,伸手卻是扶住了塌上女喬喘虛虛的女子,一張粗狂的臉上竟是也有著淚痕。燕燕呆呆的看著蕭將軍,又看了看自己的娘親。

“小竹,這是咱倆的女兒吧。”好似擔憂自己粗壯的胳膊太過用力,蕭將軍小心翼翼將女子擁在懷裏,聲音沙啞的問道。絡腮胡子一抖一抖,竟似有著滿腹痛楚。燕燕小小的身軀抖了一抖,回頭看了看娘親,見娘親在蕭將軍懷中已哭的淚人一般,卻不曾答話。

“蕭將軍,你認錯人了,我是南唐金陵守護崔將軍的女兒。”燕燕與蕭將軍他們同行幾日,彼此也已熟悉,她平日心思機敏,聽了蕭將軍的話,心中咯噔一響,卻不敢深思。話雖如此,偷眼看著娘親的臉色,心中卻是七上八下,仿佛被人用冰水從頭淋了一身。

小花在一旁,卻是瞧的雲裏霧裏,忽聽窗外一連聲叫喚“心竹,心竹,”一人閃身進來,卻是燕燕的父親崔再庭崔將軍,看到燕燕,,怔了一怔,卻是有幾分歡喜,“燕燕,你這個丫頭,讓我好找。”

父女久別,燕燕見自己父親來了,縱身撲到懷中,又哭又笑,崔將軍拉著燕燕的手,正準備走上前去,募地看到了心竹背後的男子,臉色頓時大變。

一時間,這三人竟似都被人點了穴一樣,彼此對望著,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誰也不曾開口。燕燕見了,心裏又憂又懼,隱隱覺得大事不妙,卻又不知自己究竟在擔心害怕些什麼。

許久,隻見心竹在床榻呻[yín]了一聲,頭一歪,一口鮮血已經噴湧而出。蕭將軍嚇了一條,忙接過李嬸遞來的毛巾,細細的為她擦拭嘴角,看他五大三粗的一個男人,額上涔涔盡是汗珠。

人生初見(十) (4)

崔將軍在一邊看著,突然冷冷說道:“賤荊有勞蕭將軍,隻不知蕭將軍不在大遼日理萬機,卻如此有閑,專程來南唐照顧拙婦,在下實在不敢當。”一語未了,蕭將軍和心竹都變了臉色。

李嬸忙哽咽道:“崔將軍,夫人身子弱,隻求將軍憐憫,往事不提也罷。”

崔將軍冷冷一哼,“既如此,也不勞蕭將軍,送客。”

蕭將軍聽聞,卻是悲憤一笑,“崔再庭,今日,今日我是再也不會放手,不論是你,還是小竹,都休想再讓我走。你留下小竹,卻讓她獨守空閨,一人寂寞過日,她病成這樣,你卻在金陵瀟灑快活,不聞不問。這次我絕對不會再將她丟下不管,不僅如此,我還要帶走我的女兒。”說到後來,已是咬牙切齒,伸手卻是指了指燕燕。

崔將軍聽了,大驚失色,望了望燕燕,竟是想起了什麼,半響方恨恨對心竹說道:“心竹,你告訴我實話,燕燕究竟是誰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