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納悶。知道野猿雖然生性粗野,頑皮,平時見了自己也絕不敢這樣膽大放肆,正疑惑間,忽見身旁不遠處的岩石上有一處小小的縫隙,隱隱卻似露著一隻小猴的頭。

小花恍然,知她無意間闖入了野猿的巢穴之中,不由抱歉一笑,轉身就想離去,卻見那野猿急急呼嘯了一聲,長臂一展,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小花見那野猿糾纏不休,心中也是惱怒,刷的一聲拔出短劍,威脅著向那野猿比劃了幾下。

野猿見了,似也十分害怕,隻是仍不肯離去,在崖邊隻是嗷嗷嘶叫,神情淒然,手臂指向小花懷中,似是在懇求什麼。

小花奇怪,從懷中掏出落日草,隻見那野猿麵露喜色,隻對著自己點頭拍胸,求懇之色更明。

小花見了,知道那野猿守在此處,似也在等那落日草開花,隻是不知道一隻野猿要它做何用處,待要不給,見野猿神情,總是不忍,手一揮,便拋給了野猿。

野猿忙不迭的接了,轉身卻朝那隻小猴跑去,小花見了,十分好奇,想那落日草本是劇毒之物,看那野猿卻像是拿來救命,回去一定要好好問問師傅才行。攀著那青藤,自回山洞中去了。

回去之後,便問了師父,終南仙翁略想了想答道:“落日草習性特殊,據說隻在清晨太陽升起時生長,也隻在落日時分開花,乃是晝夜輪回,陰陽交替的平衡所在,天性便能與世間所有至陰至陽之物搭配,若單獨用它自然是劇毒,和普通毒藥混在一起也能增加毒性,但如果和那極陰極寒之物在一塊,卻能中和毒性,如果和極陽極熱之物在一處,卻是大補之藥了。”

眾裏尋他(二) (4)

說道這裏,隻見終南仙翁眉頭一展,一拍大腿便站了起來,望了望手中的內丹,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大笑一聲道:“哈哈,乖徒兒,師父終於想明白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小花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待要問時,隻見終南仙翁一把扶住了自己的肩頭,對著自己叫道,:“我得了赤練蛇的內丹,日日夜夜就在想我那大師兄會如何化解它的毒性。內丹雖毒,但所有的毒性無非是赤練蛇從其他毒蛇中吸取而來,成分雖然複雜,但假以時日,也未嚐不能被我大師兄研究出來。況且蛇毒天性陰寒,自然之中許多物種深受其害,也有許多克製之物。嘿嘿,嘿嘿,如果我能在這內丹之中混入一種至剛的陽毒,再用落日草合之,那麼毒性便陰陽難辨,大師兄首尾不能相顧,這次還不輸了給我。”

說罷,長聲大笑,也不等小花說話,身子一縱,卻是出洞去了。

連著十幾日,終南仙翁便日日夜夜在那終南山中尋那至剛的陽毒,又逼著小花起早貪黑,務必要再找到一株正要開花的落日草。小花好不容易在崖邊守了兩日,終於尋得一棵落日草,忙回到洞中,見師父也捧著一棵九葉紅珠的小草,口中直呼“運氣、運氣”,也樂顛顛的回來了。

小花一看,也認得那草換做九龍珠,隻長在萬仞山巔向陽的絕壁之上,上麵一顆鮮紅欲滴的果實卻是每隔百年才結一次。仔細打量了一下師父,果見他的長袍已被撕割成一道一道的,想必為了找到這棵九龍珠,也吃了不少苦頭。

隻聽終南仙翁說道:“小花,你收拾一下,過兩日我們就要下山去了。”

小花聽了,喜出望外,歡聲道:“師父,真的要下山啦?”

終南仙翁見小花笑逐顏開,也是嗬嗬一笑:“師父我要去昆侖山尋大師兄去,你的功夫也不錯啦,也該出去見識見識了。”

小花聽了,大喜,自去收拾行李去了。

這邊終南仙翁卻是花了足足七天的功夫,才把赤練蛇的內丹、九龍珠和落葉草煉成了一顆通體紅色,晶瑩剔透的小藥丸,趕緊裝在藥瓶中,緊緊放入懷內,轉身卻看見小花腳下放了五六個大包裹,站在洞口,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終南仙翁嗬嗬一笑:“丫頭,帶這麼多勞什子做什麼?”說完,將那些有的沒的扔在一旁,卻從自己房內拿出三個小小的錦囊。一個錦囊中放有一個天青色的小玉壺、一個小瓷瓶和三個金絲袋,終南仙翁讓小花從藥房中分別取了幾十顆各種各不同顏色的小毒藥丸放了進去,用玉壺盛了滿滿一罐千裏香,又在絲袋裏分別裝了銷魂粉、忘憂粉、含笑粉;另一個精囊卻是五個小小的袖包,分別裝了百綻香等迷[yào];最後一個精囊裝的卻是一件小巧精致的銀絲小衣。

眾裏尋他(二) (5)

前麵幾樣東西讓小花隨身帶了,後麵的小衣卻讓小花貼身穿著。又拿了個大藥囊,將平時用的各種解藥胡亂塞在一起,讓小花背在肩上,自己兩手空空就準備下山去。

小花見了,隻有忙忙拿起一個包裹,裝了幾件換洗衣物,也急急追了出去。

這山中路徑早已熟悉,一頓飯的功夫,便來到了山腳下,終南仙翁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錠銀子,從獵戶手中買了兩匹馬兒,兩人上馬,卻是朝西走去。

小花行了半日方才回首,隻見身後終南山倚天鼎立,霧靄茫茫,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隻知此一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