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蝠王傷到了哪裏?快讓我看看,老蝠王的毒性劇烈,恐怕沒那麼容易解毒。”

小花微微紅了臉,說道:“隆哥哥,我被老蝠王抓傷了後背,是,是小王爺幫我解了毒。”

耶律隆的身子猛地一抖,小花見耶律隆神色蒼白地望著自己,不由大哭道:“隆哥哥,你是不是怪我,我當時暈了過去,我,我也不想的。”

耶律隆輕輕咬了咬牙,正要說話,隻聽趙德昌在一旁急急說道:“沈大俠,此事與周姑娘無關,是小王自作主張。有損姑娘清譽,小王一死也難恕罪,還請沈大俠莫要怪罪周姑娘。”

耶律隆聽了,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頓道:“韓王,你將我沈隆視為何人?我自己也是一個醫者,治病救人又何必理會那許多條條框框,小花多蒙你出手相救,本將軍在此謝過了。”

小花泣道:“隆哥哥,你真的不怪我?我…”

耶律隆搖了搖頭,黯然道:“小花,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我答應過你的父親,一定不會讓你在亂軍中有事。沒想到我耶律隆自負武功高強,既阻止不了宋軍過江,也保護不了自己心愛之人,我真是無用。”

小花見耶律隆眼眶通紅,心中似有千斤重擔,不由緊緊樓了耶律隆的脖頸,哽咽道:“隆哥哥,不是這樣,不是這樣,都是小花不好,是小花不好。隆哥哥,宋軍過江不是你的錯,你千萬不要責怪自己。是我堅持要待在軍中,都是我的錯。”

耶律隆聽了,悲難自禁,攬了小花在懷,眼淚竟又撲簌而下,泣道:“小花,小花,唉,我能得你為妻,夫複何求?我也無意再與宋遼相爭,隻要能守著你一生一世,我便已經心滿意足。”

趙德昌見耶律隆和小花兩個含淚相擁,渾然不覺自己仍在一旁,一縷魂魄飄飄蕩蕩,放佛遠遠離了自己的身軀,也不知道去往了何處,隻覺心中創痛難言,恨不得將一顆心摳了出來,方才好過一點。

三人正在屋中無言而泣,忽聽屋外腳步聲聲,似是兵士們終於闖了進來,耶律隆忙擦了眼角的淚水,隻見張平帶著幾個兵士急步來到屋內,見了小花,大喜道:“司徒小姐,真的是你,我們終於找到你啦。”

蒹葭蒼蒼 (七) (3)

小花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隆哥哥,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沿途都點了香膏,不知道你聞到了沒有?”

耶律隆歎道:“可不是我聞到了,才一路追了過來。三日前我帶著荊南援軍正要趕往池州,突然聽說宋軍五日前便已過江,我擔心你的安危,一個人連夜趕了來,好不容易在去往銅陵的路上追到了夫子,卻得知他和你已在城外分手。我忙又帶著張平折了回來。在山中細細搜尋了一輪,果然被我發現了你留下的記號。唉,我也是剛剛才和援軍彙合到一處,如今他們正在山下紮營。宋軍似乎也已得知了我軍的動向,隻是他們大部分兵力仍是向銅陵去了,隻有十萬大軍駐紮在前麵的山穀中,與我軍對峙。”

小花聽了,抬頭望了一眼趙德昌,見他呆呆站在一旁,似乎對剛才那番話充耳不聞,不由說道:“小王爺,我已經找到了隆哥哥,你還是趕緊回宋營去吧。這裏到處都是刀兵,你又一點武功也不會,若有何事,小花如何能夠心安。”

耶律隆和趙德昌聽了,卻是同時擰緊了眉頭,隻聽趙德昌囁嚅道:“周姑娘,我,我…”

耶律隆不等他說完,突然大聲說道:“韓王爺,我替小花多謝你救命之恩,這次我便放你離去。隻是你乃我唐軍的死敵,若下次再落到我軍的手裏,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還請韓王好自為之。”

趙德昌臉色蒼白,一雙眸子愣愣望著小花,雙腳卻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動也不肯一動。耶律隆見了,輕輕哼了一聲,將小花從榻上抱了起來,正要出屋而去,卻見從門外搖頭晃腦又走進來一個人。

隻見那人身形高瘦,麵色黝黑,嘴上一縷山羊須,好似一個帳房先生的模樣,卻披著一套明晃晃的鎧甲。他見耶律隆抱了小花準備出門,嗬嗬幹笑了兩聲,抱拳道:“沈都督,下官恭喜沈都督終於找到了司徒小姐,我軍已按照沈都督的命令在山下紮營,不知道都督可還有什麼吩咐?”

耶律隆搖頭道:“吳大人,司徒小姐受傷在身,我要即刻回營為她治傷,還請吳大人從附近尋幾個侍女來看護照顧,其它的事情我一會再去找吳大人相商。”

吳大人嗬嗬一笑,轉頭在屋中掃視了一圈,見趙德昌傻傻立於一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才撚了撚下巴上的山羊須,問道:“咦?這位難道就是什麼大宋韓王?剛才聽將士們傳言紛紛,我還不肯相信,原來真在這裏。隻是不知道王爺不在宋營,一個人到此有何貴幹?”

趙德昌低垂著腦袋,一語不發,隻聽耶律隆一旁冷冷說道:“吳大人,你的消息倒也挺快。不錯,此人便是大宋韓王趙德昌。他從亂軍中救了小花,我正要放他離去。吳大人來的正好,就請吳大人派幾位兵士送他一程吧。”

蒹葭蒼蒼 (七) (4)

吳大人聽了,又看了趙德昌一眼,微微搖了搖頭,對耶律隆拱手說道:“沈都督,此舉恐怕是有欠妥當。下官素日聽聞韓王之名,竟是大宋宗室小字輩中的翹楚。前日宋皇趙匡胤因他助宋軍渡江有功,已親口晉封其為襄王,恩寵禮遇居然還勝過了自己的幾個兒子。沈都督,你將他放回宋營,豈不是放虎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