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王不肯替你要回那根簪子,而是皇兄實在是固執的很,說除非我用小周後來換,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肯將它給我。唉,愛妃,你若喜歡翡翠,我便命人去宮中給你細細搜尋一遍,那簪子雖然罕見,也並非獨一無二,我皇祖母那裏也有許多好東西,隻要我開口,斷無不給的。”
小花跺腳大哭道:“我不要什麼翡翠,我隻要我那根簪子,當日別人相贈於我,隻願我能早日找到有緣人,隆哥哥,沒想到今生我們果然有緣無分,如今我連一個念想都沒有。隆哥哥,隆哥哥,是小花對不起你,是小花對不起你…”
趙德昌眼眶已是通紅,見小花撲倒在塌上痛哭失聲,在地上狠狠頓了頓足,轉身便出了房門。小安子見了,在身後長長歎了口氣,隻得追了上去。
小花一個人在房中哭得力弱神疲,迷迷糊糊間便朦朧睡了過去,忽聽素絹在自己耳邊急急叫道:“王妃娘娘,王妃娘娘,您快醒醒,王爺和秦王因為小王爺打起來了,您趕緊過去看一看吧。”
月滿西樓 (一) (4)
小花一驚,忙從塌上坐了起來,問道:“你說什麼,誰和誰要打起來了,又為了什麼事情?”
素絹答道:“王妃娘娘,是老王爺和秦王為了小王爺快要打起來了,還不是為了娘娘那根簪子的事情,我聽小安子說,小王爺去秦王那裏求了半日,秦王死活也不答應,最後被小王爺逼得無法,便說隻要小王爺肯將自己襄王府所轄的五個府縣一萬戶的稅賦交出來,便可得了那根簪子。小王爺已經答應了他。這事不知道怎麼被王爺聽說了,得知我們小王爺被人欺侮,怒不可遏,帶人衝進了秦王府,大鬧了一場,此事已經驚動了聖上,襄王妃還是過去看一眼吧。”
小花緊緊咬了唇角,心中是痛悔不已,忙整了衣衫,隨著素絹就要出門,剛剛走到府門外,卻見趙光義與趙德昌騎在馬背上,已是雙雙回來了。小花見趙光義麵色鐵青,趙德昌臉上卻似有兩道淚痕,忙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叩首泣道:“王爺,此事與小王爺無關,都是小花一時任性,請王爺千萬不要責怪小王爺,小花甘受王爺處罰,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
趙光義聽了,馬背上冷冷哼了一聲,下了馬,徑直往府內而去。趙德昌見了,趕緊下馬將小花從地上扶了起來,拉著她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
趙光義見已來到屋中,方才揮了揮手,示意侍婢退了下去,轉頭掃了一眼趙德昌與小花,怒喝一聲道:“昌兒,枉父王多年辛苦栽培你一場,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甘受屈辱,你倒是無所謂,你讓父王的臉麵往哪裏擱?”
趙德昌臉一抬,大聲說道:“父王,此事與孩兒的王妃一點關係也沒有。皇伯父早已有言,這南唐的寶物任由孩兒挑選,孩兒也不敢多挑,隻選了那支簪子,隻因它是愛妃從小所戴之物,也是物歸原主之意。誰知秦王偏要從中作梗,那麼多東西他不要,就是要與孩兒過不去,我知他是因著前日孩兒沒有幫他要到小周後,隻是孩兒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反正這大宋的江山遲早是他兄弟的,他是今日要取了我的封地,還是明日要取了我的人頭,孩兒又能如何?”
趙光義聽了,冷笑了一聲,恨道:“昌兒,你別說你咽不下這口氣,便是為父也咽不下這口氣,先是那小周後,後是這支簪子,我父子二人今日居然任由他們踩在了頭上不成?如今皇兄還在世,他們就敢如此,若是他日做了皇帝,你我還不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想本王這些年出生入死,這大宋的天下有一半是本王打下來的;你的文武韜略又豈是他二人所能相比。我們拚死拚活,他們卻坐享其成,便連母後也知道他二人難當大任,你叫父王如何甘心。”
趙德昌微微怔了一怔,見趙光義滿心憤懣,低頭想了一想,卻是欲言又止。隻聽趙光義轉頭對小花說道:“襄王妃,你既是本王的兒媳婦,我也不會任由你被他人欺侮,隻是那根簪子事小,朝中的事大,小不忍則亂了大謀。凡事應以丈夫的前程顏麵為重,方是人妻的本分,昌兒便是任性,你也應該從旁解勸,更何況昌兒的性子我知道,若不是因為你,此次斷然不會如此莽撞。這次我便不罰你,隻是若下次你再敢火上澆油,就休怪本王家法處置,你明白了嗎?”
月滿西樓 (二) (1)
小花默默點了點頭,趙光義見趙德昌麵有不忍之色,似又要與小花說話,冷冷哼了一聲,說道:“昌兒,大丈夫在世,豈能被兒女私情牽絆?父王也知襄王妃是你手心裏的寶,你便是在府裏多寵她些,父王也沒什麼,隻是若你為她誤了家國大業,父王便是不忍,也絕不會手軟。大小周後乃是前車之鑒。襄王妃,本王可不想你和你兩個姐姐一樣,又傾了我大宋的天下。”
小花聽了,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滾落了下來,趙光義見了,也不由微微有些心軟,搖了搖頭,出府自去了。趙德昌將父王送到了門外,見趙光義已經走的遠了,趕緊一路小跑著回到小花身旁,見小花仍在那裏垂淚不止,忙從袖中掏出那根簪子,笑道:“愛妃,你看,這簪子我終於給你要回來了。”
小花見了,更是悲難自禁,哽咽道:“小王爺,這次都是我不好,我隻顧著自己,也沒想到會連累了你。這世上凡是對小花好的,個個都為我受盡了苦楚。也許我們三姐妹真的就是什麼紅顏禍水,我不願害了小王爺,你還是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