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歎道:“小花,你這個笨丫頭,怎麼說風就是雨,就算被他發現你還沒死,又能如何?當日若不是你給我下毒,他怎能從我身邊搶走你?!我在汴京的時候便聽說風伯仲當日受傷,功力已是大大受損,如今也是重病在身。隻要他不在軍中,任是千軍萬馬,我也沒放在眼裏。你快別哭了,是你與我有緣,還是你與他有緣?莫非今時今日,你還沒想明白嗎?”

小花聽了,不由又呆了一呆,低頭想了一想,重重點了點頭,說道:“隆哥哥,你說的一點也沒錯。隻要我們兩個不離不棄,任誰也無法把我們分開。隆哥哥,我們快點走,我們遠遠離了這裏,回昆侖山去。那裏那麼高那麼冷,除了你,他們可一個也爬不上去。”

耶律隆哈哈一笑,樂道:“小花,你當我是山中的猿猴呢?還爬上去!就算他們一個是遼國的皇帝,一個是宋朝的太子,也未必就能為所欲為。他們為了得到你,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機,費了多少功夫,到頭來,你還不是做了我親親乖乖的小娘子。可見上天也不忍心分開我們兩個。你就放寬心,好好跟在為夫身邊吧。”

一江春水 (八) (3)

小花含淚一笑,擦了擦眼角,點頭道:“隆哥哥,自從去年你被風伯仲打成了重傷,我一直都是在提心吊膽地過日,所親所愛之人個個離我而去,我隻能眼睜睜瞧著,什麼也做不了。若不是這次死而複生,我連什麼是快樂都要忘記了。隆哥哥,隻有你活著,我心中才有一線希望,便是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我也不怕了。”

耶律隆低低一歎,摟了小花在懷裏,一隻大手在小花臉龐發梢輕輕撫摸了一遍,想了一想,說道:“小花,你放心,你已是我的妻子了,從今以後這世上我不再是一個人。我心有所係,便是人人都想我死,我也一定會活著。更何況就算趙德昌謀略過人,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子哥兒。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先將你藏在這裏,我回汴京去,殺了他便一了百了。”

小花打了個寒噤,忙說道:“隆哥哥,你不要害了小王爺,他,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對不起他。”

耶律隆搖了搖頭,輕輕歎道:“小花,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讓他死。唉,他也算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兒,若不是因你之故,就連我也有些佩服。罷,既然你現在已在我的身邊,也就當我對不起他。你不讓我殺了他,我們兩個就隻能逃之夭夭啦。”

小花點頭道:“說的正是,隆哥哥,我們還是逃之夭夭的好。要不我換身男裝,和你一起騎在馬上,可不比馬車要快些。”

耶律隆正要趕了馬車上路,聽了此言,卻是蹙眉想了一想,搖頭道:“小花,你這樣說倒讓我想到了一事,那車夫雖然並未見到我的樣貌,卻應該也瞥見了你幾眼。你生得這樣美,若是他當件稀罕事到處去說,那些前來尋訪你的兵士定會生疑。我既不能殺了他,又不能留下他,真真是個麻煩。”

小花聽了,忙問道:“隆哥哥,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耶律隆不答,盤膝坐在車中,又低頭沉思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自言自語道:“趙德昌派人四處去打探,就表明他料到了此次我是有備而來,並不一定會帶著你回江南去。當日他派人來天安客棧放火,之前也一定做過周密的調查,肯定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如今卻隻讓人打聽兩個人的下落,莫非他已經知道了師姐的去向?還有,天安客棧本是西域人聚集的地方,憑他縝密的心思,說不定也能猜出我想帶著你去吐蕃。不對,他一定是猜到了,中原和江南如今都在大宋的手裏,北邊的大遼又有耶律賢在一旁虎視眈眈,隻有吐蕃是他和耶律賢都鞭長莫及的地方。可是,他又並未發兵來追,這又是何意?”

一江春水 (八) (4)

小花想了一想,也覺摸不著頭腦,忽聽耶律隆一拍膝頭,大聲道:“我明白了。太傅病重,趙德昌也知宋軍中並沒有人是我的敵手,所以才來了這麼一招欲擒故縱。一麵放出風聲來,讓我們以為他正在四處尋訪我們的消息,逼著我們盡快西行;一麵卻早已在我們西去吐蕃必經的邊關重鎮埋下了重重伏兵,就等著我們兩個自投羅網。”

小花急道:“隆哥哥,那我們還能回吐蕃去嗎?要不我們改道去往苗疆?”

耶律隆搖了搖頭,冷笑了一聲:“哼,小花,你那個小王爺果然也不是等閑之輩,隻是他碰到的是我耶律隆,我可不是你二姐夫。他比我們晚了四、五日,晝夜兼程恐怕也剛剛趕到此地。他算著我們的行程,以為我們定在前方,卻沒想到我們白白耽擱了三天,卻是落在了他的後麵。隻是宋軍情報傳遞極快,如今前麵各處關口說不定都已在他調動布防下。他不知道我們究竟在哪裏,我們也不知道他的伏兵又設在了何處?如今我們既然已經無法趕在宋兵布置妥當之前先行出關,隻能將計就計,先留在宋境,隱姓埋名待上個三兩月,等他以為我們早已出關,死了心再走。”

小花點了點頭,歎了一聲:“唉,隆哥哥,我也真是對不起他,隻是為何他不能當我已經死了。我死了,他難過個幾日,便會慢慢忘了我,又有嬌妻美妾在旁,一定會做一個快樂幸福的大丈夫,一個仁德英明的好皇上。我和他既沒有夫妻之實,又與宋人仇深似海,留在他身邊也隻是讓他更加煩惱。我明明想保全太子府的顏麵,為何他偏偏不領情,就不肯裝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