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秦漠為何如此篤定。

隻不過沈念一也確確實實丟了要去查證的心思,比起揭開那些血淋淋的傷害,還不如就此放手的合適。她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自己打自己的臉。

趙昀珂問她:“你真的舍得離開秦漠哥嗎?”

沈念一總是立即點頭,像是在立證她的坦白和磊落,但明明,她若想到有一天那個人不會陪伴在自己身邊,會難受至死。

沈念一搖了搖頭,在第一節課鈴聲打響之後立馬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認真上課。

秦漠的短信在課後抵達,要出差四天,讓她照顧好自己。

沈念一這大半年時間硬是被秦漠寵的不會家務,更別說是做飯,秦漠很擔心她會把石灰粉當成是麵粉。

於是□□裏又突然增近了一大筆數目,秦漠勸她不要傷害自己,點外賣就好。

“……”沈念一被氣笑了,憤憤的刪了短信,不肯理會他。

十點之後,沈念一便沒有了課,她打探好了路線,坐了公交直奔鄭琦之的家。

沈念一到了的時候,時間還很早,幸好她之前就和鄭媽媽說過要家訪,鄭媽媽便舍棄了麻將在家裏候著,在看到沈念一之後極其熱情的招呼著她。

鄭媽媽看上去還很年輕,隻是臉上的憔悴一目了然。沈念一細細思忖片刻,才字斟句酌的和鄭媽媽由著鄭琦之這個話題點侃侃而談。

“……那天她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要回來,在電話裏就哭的不成樣子,就說痛,也不說哪裏痛了,我沒有辦法呀,隻好讓她回來了。結果一回來又抱著我哭,平時吧雖然我罵罵她她也會哭,但從來沒有這樣啊,沈老師,是不是小琦在學校受了什麼委屈啊?”

沈念一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一時愣了下,才搖搖頭:“沒有,在學校哪有人敢欺負她。”

她不過一句調侃,誰知道鄭媽媽更發愁了:“那你說我女兒這是咋了?總不能無緣無故得了憂鬱症了吧?”

沈念一沉思了會兒:“鄭琦之呢?”

“在屋裏呢,說什麼也不出來,一日三餐都要人送進去才肯吃,真是發愁死我了。”

沈念一往裏屋看了一眼,視線中轉向麵滿愁容的鄭媽媽,誠懇道:“我試試吧,我進去和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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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琦之的房間並不算寬闊,沈念一在踏足的那一刻甚至回憶起了自己的小閣樓——二十多平米的房間,光線從斜上方的小窗戶下灑落,傾斜到屋內,地板是原木的,泛著溫暖的色澤。所有的小物件都規規矩矩的擺放整齊,而鄭琦之本人,則是縮在屋裏唯一的一個小沙發上,雙腿蜷縮坐在上麵,烏黑的長發將她的頭擋的死死的。

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像一灘死水,清寂到可怕。

沈念一深呼吸一口氣,悄悄的關上了門,關門的聲音很小,卻還是驚動了她。她的敏[gǎn]程度超出了沈念一的想象。

鄭琦之抬頭,目光死死盯向她。但沈念一明顯感覺到,在看到來人是她之後,鄭琦之的眼中有過明顯的慌亂,隨即又沉澱在了枯寂一般的眼眸中。

沈念一站在門口,背抵著牆壁,這樣的氣氛實在尷尬,沈念一還是選擇率先打破了沉默。

“琦之,怎麼沒有回學校?”她的笑容有些勉強,“身體還是很難受嗎?”

鄭琦之沒有說話,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在沈念一以為鄭琦之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時候,她突然開口:“難受。”

沈念一立馬鬆了口氣,見她還算願意和人交流,才鼓起勇氣繼而道:“哪裏難受?有沒有看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