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你,出息呢,要真有鬼,這鎮子裏的人還能活下去麼?”有人跟著嗬斥道,我能感覺那架著我的人都在抖動。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往那邊走,但剛才那個小插曲顯然已經撼動了幾個人的膽量,那人的抖動越來越明顯,我都覺得有些嫌棄他,這種膽量還做什麼壞事,遲早被自己嚇傻才是。
然而我並沒有說話,隻是老老實實跟著往前走,早知道剛才就裝作昏迷,起碼現在還有人抬著,不需要這麼磕磕碰碰的往前走。
我並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怎麼樣的無盡驚悚之中。
才走了幾步,架著我的人再一次出了狀況,不過這一次他的手已經從我身上移開了,我感覺他似乎摔了一覺,嚀嚀嗯嗯的還沒說出話來,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另外那個人下意識的將我推了出去,然後他就跟逃命似的,順帶著還踢了我一腳。
就在我被推出去的瞬間,什麼東西纏繞在我身上,一股冰涼的氣息瞬間襲來,是誰的涼氣噴灑在我的耳根,那尖利的爪子握著我的脖子,那股力量將我直接往下拖,我不知道自己撞到什麼東西,但是能感覺到,那纏繞在我身上的,帶著些許腐爛氣息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
我根本沒來得及預防,所有的水就在那一刻灌進我的鼻腔裏麵,我被拖拽著進入水裏,這空間相當的小,我大概知道是什麼東西,可是被綁著的雙手根本來不及掙紮,就感覺自己一點點的往下沉,一點點的下沉,那種窒息的感覺,我想這輩子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不是湖,隻是一口井。
我不相信有人被捆成粽子模樣,被拖拽進井中還能好好生存下來,我貌似想起小的時候,那個孩子落入井裏麵,忘記掙紮的樣子,以及被打撈上來之後,他母親哭成那個樣子。
我居然還在考慮,我的母親會不會回來。
多年之後她會不會來我墳前哭上幾次,我是真的絕望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我想就這麼睡過去或許很好。
一點點的下沉,那些水全部灌入我的身體裏麵。
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明明該是死亡的號角,可偏偏能感受到一絲絲的溫暖,或許這就是傳聞之中的死亡之前能看到的,回光返照?
63、我又是誰
在我醒來的時候,燭光帶來絲絲暖意,交融在我的臉上,甫一睜眼,我還以為自己再度回到那場陰魂之中,身上的大紅嫁衣再度提醒著我,這裏相當的熟悉。
我將頭上的簾子掀開,這一次顯然不同,比起上回陰森詭異的畫麵,這一次多了一絲絲的暖意,我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裏,這一次的房間比之前更為複古。
房間相當的大,看起來是個富貴人家,總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我剛站起身來,那門就被強行打開,一個怒氣衝衝的身影閃了進來,我看到那臉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一襲旗袍在身,眉目之間流轉著怒氣,和柳如煙生的一模一樣,她一進來就衝我招呼。
幸好閃躲的快,不然那一巴掌可結結實實得落在我的臉上,這人哪裏來這麼大得怒氣。
我一怔,那生的像是柳如煙一樣的人開始謾罵起來。
“我當是哪裏來的不要臉的小蹄子,就是你,他護了那麼久的人,嗬嗬嗬。”罵罵咧咧的語氣,之後是一陣冷笑,我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她,但串聯之前的劇情,大體可以猜出來。
難道我因為那樣一場死亡之旅,還穿越了不成,這樣著實詭異的很。
我姑且當成穿越,總歸是活下來了。
我靈巧的閃躲開來自這個女人的攻擊,卻並不說話,怕說多錯多。
“學人家當小狐狸精,就該知道有一天會有報應,我告訴你,莫歡,以為老爺護著你就可以走一輩子不成,別忘了我比你早了不知道多少年進了家門。要說資曆,你永遠在我後麵,你以為老爺真的愛你?”那女人一聲聲,像是威脅,聽起來更多的是悲涼。
“那麼愛你,到頭來還不是做妾,我還以為老爺藏了你那麼多年,這回抬進府該是做夫人的,在我頭頂壓著才是,誰知道還不是和我一樣,說的好聽點是姨娘,說的難聽點是什麼,妾,你永遠也逃不開這樣的字眼,即便老爺給你一場像樣的婚禮又能怎麼樣呢?”
那狠毒的語氣,一點點向我攻擊來,如果這樣能讓她稍稍解恨一點,我姑且忍了,這會兒人生地不熟的,總覺得自己該沉默一會兒。
那女人忽然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剪刀,對著我,冷聲道:“別以為不出聲扮柔弱,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莫歡,你要真試試跟我作對,我保準你像這布一樣。”
那女人說完之後,一剪刀一剪刀,將那紅布剪斷,成了碎片,一點點放在我的手裏。
她還想著耍狠的時候,之前那位出現在我夢中的丫環,趕忙跑了進來,小聲說道:“主子,快些走吧,老爺他們往這邊來了。”
那女人倒是靈活,最後對我比了一下那剪刀,我一愣,看著她囂張的往外麵去,之前在門外守著的婆子才慢悠悠的往這邊走,敢情都是她的人呢,我心中不免有些顫唞,這要是真穿越了,那不得被虐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