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嫉妒你們這些玩家嗎?你們談論生死,至少你們活過,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而我,連生命都算不上,沒有生,亦沒有死。可即使這樣,我也不敢違抗規則,因為我腦海裏的邏輯是仿照人類的邏輯,人類不都是這樣,哪怕活的再苟且,也要努力地,不擇手段地活著嗎?”
“可你不一樣,你不求生,你讓我知道原來死亡也可以是解脫。”李怡雪說:“我以為你是特殊的,你會理解我的痛苦,把我當成同類,可是其實你心裏,從沒這樣想過對吧?那些才是你的同類,而我隻是個可笑的能量數據罷了。你騙我,你也沒打算留下來陪我,你就像一死了之,反正我被重置以後什麼都記不得。”
“別哭了。”向非凡扯過紙巾塞進李怡雪手裏:“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會哭的數據呢。”
李怡雪拿袖子蹭了一把眼淚,紅著眼睛盯著向非凡。
向非凡朝她道歉:“對不起,我確實想著,等遊戲結束以後,這個世界應該會重置。但答應你會留下我會做到。雖然我應該也隻能留到第七天,但是如果我死在遊戲裏,也算是永遠留下來陪你了。”
“1號,你就這麼想死嗎?”李怡雪眼巴巴地瞪著向非凡問。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活著。”向非凡苦笑著搖搖頭。
李怡雪歎了口氣說:“算了,先去吃早飯,粥都要涼了。”
吃過早飯,向非凡去找李怡雪,李怡雪正背對著他坐在陽台上,盯著花園裏的薔薇出神,病曆大大方方擺在書桌上,上麵寫的症狀的確是異食癖。
除此之外還有兩份資料擺在旁邊,一份寫著卟啉症的各種症狀和治療方法,一份明顯是被修改的,把李怡雪現在的症狀說成是卟啉症,又說五對健康男女的心頭血喝下去可以治愈。這些材料加起來,確實可以清楚地證明李怡雪一直在說謊。
向非凡有些詫異地看向李怡雪。
“主線通關的機會隻有一次。”李怡雪說:“之前都是隻有得到線索的人自己通關,沒有再返回地下室告訴同伴一說,所以你帶著證據去告訴他們,也未必能帶他們主線通關,一切都是各人選擇。”
“你擔心我救人不成,鑽牛角尖?”向非凡問。
“是擔心你,做了這麼多,最後白費功夫。”李怡雪沒好氣地說。
“那也沒關係,我做完了我能做的,剩下他們的命運,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生死都與我無關了。”向非凡說:“還是謝謝你,成全了我的心願。”
“你知道你像什麼嗎?”李怡雪道:“像個敲著木魚普度眾生的和尚。”
“你還知道和尚?”向非凡打趣道:“我沒看見你書架上有佛經啊?”
“我擁有正常人類所擁有的常識,並且會跟著時代更新。”李怡雪解釋道。
“我還有個問題,得到線索完成主線的,應該都是獲得你80以上好感度的玩家,這裏麵沒有一個試圖帶著同伴一起完成主線的嗎?”
“不是沒有,而是都失敗了。你覺得誰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到儲物間去傳遞消息?之前也有人跟柳然要求放走自己的同伴,這時柳然會和每個人單獨談話一次,回答令她滿意的才能被放走,而不清楚真相的人,是無論如何不會領她滿意的。”李怡雪說:“我也就給你放過這一次水,以前每局裏就沒有超過一個人主線通關的。”
“也就是說這遊戲從一開始就確定,最多不超過三個人能存活。”向非凡問:“可這隻是新手關啊。”
“你去參加比賽,是海選篩掉的人多,還是決賽淘汰率高?”李怡雪反問:“一次性篩掉大部分不合適遊戲的,可以大幅度節省成本,我倒是覺得很合理。其實你救下的人,實力不行的,過不了多久還是會被淘汰。不過你選擇要救,我就幫你,但你要答應幫我做件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