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走了,我留著也沒用,就送給了一個小女孩。倒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再見到它的一天,我以為,這樣不值錢的東西,誰都不會看上眼的。”

青遙道:“這不是普通的木牌,我娘說了,這塊木頭取自降龍木,凝神安神,除魔驅邪,全天下都不一定能找到第二塊。所以,才會一直讓我帶在身上。”

蕭佐眼睛裏閃過驚訝、不解、沉痛、自嘲,最後都化為淡淡的一笑,“沒想到那老頭也給我留了樣好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很一般的話,在青遙聽來總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和認命。

“蕭佐……”青遙挨近蕭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道:“蕭佐,那晚你說要來的,所以,我等了一夜,可是最後你沒來。”

蕭佐眼眸一閃,笑著敲了她的額頭,“怎麼,饒了你還不好,難道你還想再蹲一次房頂?”

想起那晚的場景,青遙哼道:“你就會欺負我。”說完又覺得不對勁,怎麼又被他繞過去了?

青遙坐起來,臉上盡量表現的嚴肅,“其實,那天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的。”

蕭佐夾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上,閉著眼“嗯”了一聲,一副願意洗耳恭聽卻又不甚在乎的模樣。

青遙嘟起嘴,撲過去揪他的耳朵,“蕭佐,你要好好聽著!”

“反了你了,放手,我聽著就是了。”

青遙放開了手,懊惱道:“都怪你,什麼氣氛都沒了,我要說的是關於你的事情啊。”

“我的?”蕭佐懷疑的看著她,“你能知道什麼?”

青遙道:“你慢慢聽我說。我從小就喜歡看怪誌,就是專門些鬼怪的書,這次去宇文府,我覺得無聊,就在宇文的書房拿了一本過來看。我拿的那本書叫《狐仙小傳》,講一個狐狸成精後去人間報恩的故事,如果你也喜歡,我以後講給你聽啊。”

蕭佐皺眉,問:“這就完了?”

“當然沒有,宇文好像不愛看這個,所以這《狐仙小傳》也不是他的,而是二老爺的。我剛開始看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麼,但是看完之後我再去翻了一遍的時候,發現《狐仙小傳》裏麵有些字的左下方是紮了針孔的,很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而且,這些字連起來又是另一個故事。”

蕭佐沉默,像是預感到了什麼。

幾十年前,杭州城有兩家大戶,分別是宇文家和莫家。宇文家嫡係一脈有四個兄弟,其中大哥叫宇文灝,二弟叫做宇文止,這兩人經常在江湖上走動,從而結識了莫家的獨子莫長春,成了異姓兄弟。

莫長春有一青梅竹馬叫做白琅月,白琅月才貌俱全,聰明賢惠,莫長春成年之後,便娶她為妻。那時,宇文灝在外曆練,沒來得及參加婚禮,等回來之後,到莫府拜訪新嫂子,卻不想見到的是宇文灝魂牽夢繞半年之久的那人。

中間曲折如何,恐怕唯有宇文灝知道,而白琅月對他卻全無印象。

一次醉酒,宇文灝酒後失言,宇文止知道後也作不知。

後來,城內爆發了瘟疫,藥材稀缺,僅有的幾家藥鋪還以次充好,販賣假藥,害死了很多人。官府懷疑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一切,派人去查,矛頭都指向莫家。

莫家是一方望族,沒有充分的證據,官老爺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收到一份匿名者寄來的莫家的藥材清單和莫長春的親筆信件。官老爺當時就帶著一群衙役去莫府拿人,可是趕到的時候,莫府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當時盛傳的說法是:莫公子一家是畏罪自殺。

那場大火,莫家上下都死了,但是還有一個人沒死。

那之前,長春擔心白琅月會染上瘟疫,將她送到了城外的別院。白琅月聽聞噩耗後傷心欲絕,要尋短見,被那宇文灝發現後救了下來。不久之後,白琅月就發現自己有了孩子,為了孩子,她決定聽從宇文灝的安排,住進宇文府,這樣一來,就不必擔心官府的人會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