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的她當時就一腳把他揣進了水池裏,等燕二爬上岸解釋,才知道他本來是想幫她擦眼淚的。

她討厭被別人看見自己軟弱的樣子,可老天像是要開她玩笑一樣,次次讓燕二撞見,於是她更加躲著他,燕二卻越來越喜歡粘著她。後來兩人年紀漸漸大了,南宮、上官兩府因為某些原因也斷了聯係,她終於不用再看見那個討厭的家夥。

燕二身體動了動,被子又被他踢到了一邊,等他安靜下來,上官萱才幫他重新蓋上,卻不想燕二一個轉身,手搭在了她的腰上,然後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又轉過身去,弓著身縮成一團,皺著一張臉,表情十分委屈,夢囈道:“唔……我不要娶老婆……我誰都不要……我,我做和尚去……我……呼呼……”

上官萱哭笑不得,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給他一顆糖果就能高興老半天,她怎麼會討厭他?

沒有了那個家夥時不時的出現,她忽然覺得生活中少了點什麼。再沒有人會在你心情低落的時候搞怪,也沒有人敢在母親責罵她的時候插嘴搗亂,更沒有人能讓她氣的跳腳卻又無可奈何。麵對母親的交代,族人虛偽的麵孔,她竟然發現曾經她以為很討厭的那個人竟然是她生活中難得的陽光。

可那樣怎樣?燕二幾次背著他父親來上官府找她,母親冷眼以對惡語相加,她也唯有裝作嫌棄,可心裏是苦澀的歡喜。

他們之間沒有可能,她上官萱要的是一個有足夠勢力的丈夫,能為母親弟妹在上官府撐起一片天地的巨樹,可燕二是隨心所欲的雲,他誌不在此。

送母親離開那天,母親要她陪著去邊疆,她磕了頭沒有答應,母親罵她忘恩負義,她沒有反駁半句。

出嫁的那天,父親鐵青著臉罵她丟上官家的臉,姨娘在一旁冷嘲熱諷笑她賣身救母,她也一言不發,穿上丫鬟連夜為她趕製的嫁衣,隻牽了一匹馬兒離開。

父親命人攔住她,她也隻好揮起手中鞭子為自己開道,對於結果,心裏早就有了準備,如果今日她走不出上官府的門,那就死在這裏吧。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南宮府的迎親隊伍會來,曾經對她冷淡的南宮老爺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誰敢動老子的兒媳婦,老子讓他好看”,逼得父親不得不放手。

她感激涕零,無以為報,老天又善待了她一回,給了她下半輩子的幸福。

第二天,日上三竿,燕二頭昏腦脹的醒來,他眨了眨朦朧的眼睛,頭頂大紅的帳子逐漸清晰。

等等,大紅的帳子?!

燕二一愣,昨天……似乎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喝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之後大概就被送進了新房……新房啊!

燕二渾身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

孤男寡女啊,酒後亂性啊。

燕二緩緩的揭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一看,立馬鬆了一口氣。

褲子還在,她應該沒對他做些什麼吧,幸好幸好,清白還在。

“你醒了?”

燕二渾身一震,滿臉的不可置信,那是誰的聲音?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就見上官萱一身緋紅色的紗裙,秀美絕倫,清麗無雙,正微笑的看著他。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燕二瞪大了眼睛,又往上官萱身後看了看,沒發現任何新娘子的可疑人物,難道……

上官萱略有些尷尬,低頭催他道:“你快些吧,公公婆婆還等著我們去敬茶。”

公公婆婆?那麼說昨天和他拜堂成親的當真是她?

燕二心裏亂成一團,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看了看還站在原地的上官萱,連忙抓起床頭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