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重樓的殘魂看了一眼獸皇,幽幽一笑,說道:“當然記得,前輩曾傳音告訴我,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以此來開導晚輩,所以我這一生,都將這句話奉為真理。”
魔尊的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獸皇的來頭簡直太大了!
眾人早已知道他與魔尊重樓相識,曾有過傳音之事,但是做夢都沒想到,獸皇能夠讓魔尊重樓尊稱一聲前輩!
獸皇對魔尊重樓的態度,和眾人對他的目光很是滿意,昂首挺胸的嘿嘿一笑,說道:“所以說啊,你問那句話的意義在哪裏?”
眾人議論紛紛,尤其是寧含煙,湊到陳之一的耳邊,小聲問道:“哇,這條大黑狗來頭這麼大啊?魔尊在他麵前都得自稱晚輩?”
陳之一撇了撇嘴,譏諷道:“他來自上古諸神混戰的時代,幾十萬年前了,不過就是靠著法陣封印自己才活到了現在,單論歲數的話,這世間任何人在他麵前都是晚輩,其實沒啥大本事,真打起來,連你我都打不過。”
“那也很厲害了啊!”寧含煙小聲嘟噥道:“要是魔尊重樓不能賜我一尾的話,可以讓他將我封印起來,待到你成仙尊,再將我解除封印就好了啊。”
陳之一猛然轉過頭,盯著寧含煙說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可是下一秒,陳之一卻歎了口氣,看著寧含煙說道:“可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分開好多年了,我們,才剛剛見麵……”
兩人的對話,並沒有打斷獸皇與魔尊的對話,此刻的魔尊殘魂正盯著獸皇發笑,搖了搖頭說道:“前輩,這麼多年,晚輩在這城堡內苦禪參悟,覺得您說的不對啊……”
獸皇好整以暇的一下子坐到一旁的一排座位上,反問道:“有何不對的?說來聽聽?”
魔尊重樓的殘魂轉過頭看了看眾人,微微一擺手說道:“諸位請坐吧,我沒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
眾人受寵若驚,連忙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寧含煙和陳之一並列坐在獸皇對麵的一排椅子上,而洛五爺則坐到了獸皇的旁邊。
隻有燕元依舊擔憂李雲的安危,守在漂浮在半空中的李雲身邊,不肯坐下。
魔尊重樓的殘魂,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轉過頭看向獸皇說道:“前輩,今日既有緣得見,晚輩倒還真想與您論道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獸皇人模人樣的坐著,微微點頭,說道:“行啊,那就說吧,你有何疑惑?說來聽聽。”
魔尊重樓的殘魂點了點頭,依舊是單手做拳撐著下巴的動作,掃視了一圈眾人,隨後問道:“諸位對我,可有懼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加上那幾十位仙王級高手,都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懼怕,魔尊重樓您一世威名,震驚寰宇,屠滅整片大陸,誰人不怕?”
魔尊嗤笑,轉過頭看向獸皇說道:“這便是我的疑惑。”
獸皇一愣,下意識的問道:“你不想被人害怕?可你畢竟是個魔修,手上沾著鮮血爬到的高峰,腳下踩著枯骨才登上的王座,這本就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可是……”魔尊森然的望著獸皇,怔怔的說道:“我本該是個人,不是魔。”
眾人立刻聯想到了魔尊重樓的故事。
對啊,他本來就是個人來著。
是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以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害死了他的妹妹,他這才墮入魔道。
“我一點都不喜歡殺人。”魔尊重樓的殘魂深吸了一口氣,喉頭動了動,低聲說道:“我隻不過我想保護我要保護的人,但是我發現,不殺人,就做不到,我隻能如此,是人對我不公,是天對我不公。”
魔尊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沉默了。
的確,若不是多年前的那場變故,世間便不會有這麼一位殘忍嗜殺的魔尊出現了。
是老天爺,是他們這群普通人,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親手早就了這個惡魔。
“這是我的心魔……”魔尊重樓的殘魂歎著氣,緩緩說道:“我的心魔一直住在我的心裏,這麼多年來,我也從未顯化過殘魂,因為我肉身已死,心魔占據了我的靈魂,是你,用我的淨心魔指,打敗了我的心魔,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魔尊重樓的殘魂,一雙魔眼盯上了燕元,目光中似乎又些許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