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朝著眼前的護士長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讓護士長頓時想到了自家女兒,趕忙點點頭。
“可以可以,院長的辦公室好像有宣紙,我這就去拿。”
這可是王院長交代了必須要好好對待的人,人家要什麼都是要給的。
“謝謝你。”夏茵茵朝著護士長道謝,隨後重新回到了病房裏。
蹲在那裏的鄭盛卿依舊無法控製的哭泣著,不知道是為了死去多年的妹妹哭泣,還是為了妹妹的委屈哭泣,這麼大的一個男人,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夏茵茵也蹲了下來,就在鄭盛卿麵前,將自己包包裏麵的手帕遞給了鄭盛卿,像是昨日鄭盛卿遞給她一樣。
“把眼淚擦擦吧,不要哭,不值得在這樣的一個魔鬼麵前哭泣,我會讓他說出真話的。”她停頓一下,對上了鄭盛卿滿是狼狽的臉,一雙原本脈脈含情的桃花眼如今已經腫的不行,裏麵全都是紅血絲,還有茫然和無助。
這個今年已經三十六歲的男人,在麵對害死了自己妹妹的凶手時,會憤怒,會想要殺死對方,可是在看清楚對方完全沒有悔過,或者是後悔的時候,才徹底的崩潰,整個人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因為鄭盛卿忽然明白,真的是他保護不了妹妹,在這一刻,這樣的想法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舅舅,我會讓他說出媽媽究竟是怎麼被他騙的,我會讓他認錯的。”
夏茵茵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此時一張純真動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淺棕色的眸子更是寒氣彌漫,帶著一種冰冷。
鄭盛卿接過了夏茵茵的手帕,捏在了手裏,骨骼分明的手上青筋暴起。
“他不會認錯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錯了。”
這大約是所有受害人家屬的執念,就算是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人被害死了,他們在無法殺死害人者的時候,就隻能夠從對方的道歉中獲得解脫,雖然,這樣的解脫就像是淩遲一樣,一刀一刀的割在他們的身上。
關於鄭幼卿的案子如今還在冊,隻要將夏洋帶回上京市緝拿歸案,就能夠讓夏洋繩之於法,可是鄭家的人要的是這個麼?等了十九年,找了十九年,要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麼?一個……可能最後坐幾年牢就出來的結果???
鄭盛卿無數的研究過法律的條文,自然是清楚,夏洋的案子就算是交給警方處理,也頂多叫做拐賣人口,而拐賣人口的法律判決一共才多少年?
可是妹妹丟失的是什麼?是還未開始的人生,是一條活生生鮮活的生命啊……
鄭盛卿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無助,就算是見到了這個害死了妹妹的人,他能夠讓對方痛苦的方法,卻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呢?壞人就應該知道自己錯在哪裏,舅舅你放心,我肯定會讓他認錯的,讓他跟媽媽道歉,也跟舅舅道歉。”夏茵茵此時忽然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護士長,臉上竟然是露出了一個笑容,接著站起身來,迎接護士長。
“夏小姐,您看這個行麼?”護士長急急忙忙的求表揚,將手裏的宣紙拿起來,隻見那白淨澄澈的宣紙果然是極好的,畢竟是王院長用的宣紙,足足有一大摞,似乎都給護士長抱了過來。
“當然可以,謝謝您了,不過還是麻煩您等會兒到外麵守著,行麼?”
看著被護士長推進來的桌子,上麵放著宣紙和水,夏茵茵格外的滿意,朝著護士長笑,讓護士長頓時馬上表示自己就在外麵,如果有事情的話,一定去門口叫她。
送走了護士長,夏茵茵這才看向四肢都被綁在了床上,此時臉上還滿是紅腫的夏玉濤身上,接著來到了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