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和老太太,以及一個還沒成年的夏安。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夏安在庭審之後,就關閉了手機,根本就不敢看手機,那些同學們發來的質問和好奇,一句句你大哥是殺人犯麼?這些話如同刀絞一般,讓夏安痛苦萬分。
夏家兩個老人也仿佛一夜之間更加的蒼老,周圍人的議論紛紛,還有街坊鄰居的避而不見,這些都足以讓他們受到刺激。本來兒子就坐牢了,結果女兒那邊的家裏人聽說夏洋殺人的事情之後,更是強烈要求女兒跟夏家這邊斷絕關係,一個電話打過來,沒有關心,全都是質問。
有些時候,人性就是如此,驅衡利弊本來就是人之常情,輿論殺人,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庭審之後,夏茵茵的外婆心緒不穩定,早早的就休息了,由外公親自照料,隻留下這些小輩們坐在大廳裏麵,大家都很沉默,並沒有真相水落石出的快樂,雖然壓在頭頂那巨大的石頭被搬開了,卻依舊壓抑的很。
“姐姐的葬禮之後,我打算回山裏一段時間。”鄭雲卿先開口,他做了惡,哪怕這事情是他甘心情願做下,可他依舊需要去探知自己的心魔,或許師父說得對,執著於曾經,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鄭仲卿聽到這話,露出諷刺的笑容,嘲諷道。
“怎麼著?現在開始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是最在乎姐姐麼?現在那些人隻不過是為自己曾經的行為付出代價而已,你同情他們,誰同情鄭幼卿啊?”
他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鄭幼卿的名字,仿佛根本不在乎這個姐姐一般。
“仲卿!”鄭盛卿嚴厲的瞪了一眼鄭仲卿,看向自家三弟。
“雲卿,這件事情是我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小幼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你回山裏的話,便請你師父下山一趟吧,小幼的事情絕對還沒有完。”
知道了這一切的鄭盛卿,自然是察覺到了其中的貓膩。
鄭安卿則是偷偷的拿著手機刷著新聞,現在網絡上到處都是關於當年案件的消息,幾乎是鋪天蓋地的,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些消息默契的模糊了姐姐的身份,隻有自家大哥鄭盛卿在其中有名字,而夏家人的消息卻都是最明明白白的,可以說甚至夏家人居住在哪裏都有了。
網絡上這些憤怒的網友們像是一堆暴徒一樣,如果是對其他人的話,鄭安卿真的覺得這就是網絡暴力,可是如今這樣的事情放在自家姐姐身上,鄭安卿卻看出了其他苗頭。
他抬眸掃一眼自家大哥,知道這鋪天蓋地的消息跟大哥絕對是有關係的,不然的話,網絡上的網友們怎麼會對這樣的新聞感興趣?
盛世娛樂公司作為一家娛樂公司,認識不少的營銷賬號,媒體賬號,光是讓這些人帶節奏,就能夠把夏家那群人帶死了。鄭安卿不想去分析這樣瘋狂網絡的背後是什麼,因為他知道,這是屬於大哥的複仇,替鄭家這十九年來的憤怒和悲傷複仇。
夏茵茵對這件事情沉默以對,她不會同情任何的犯罪者,以及他們的家屬,或許他們的家屬是無辜的,隻是這樣的無辜對於受害者來說何其的殘忍?人終究都是自私的。
這個夜晚對於鄭家的人來說是一個無眠的夜晚,哪怕是鄭幼卿沉冤得雪,可是這一切的仇恨又豈是能說放下就放下的?
第二日一早,鄭家所有人都來到了鳳凰山火葬場,之前鄭幼卿的屍體已經被停放在這裏,今日就是最後的告別,所有人手持白色的菊花,挨個將菊花放在了水晶棺的旁邊,在進行火化之前。
這個安放鄭幼卿屍體的房間裏麵隻剩下了鄭家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水晶棺內栩栩如生的女孩兒身上,鄭母哭得眼睛通紅,鄭清安也一樣,在十九年後重新見到女兒,卻是等來女兒的屍體,兩人的心情更是沉痛萬分。